早就想写一写我这个“强势”的老妈了,雯雯说:“姥姥啊,眼小鼻子大,肚子大,脾气大。”
坐在车里,一直想着怎么来历数老妈的种种强势,可是一直在进家门前,眼前浮现的都是:
大概是在我五岁前吧,自己根本都记忆不起来,一天晚上,一个男人推着一辆自行车来到我家,有些恐惧,后来才知道那是我爸,哈哈,我爸是飞行员,只有我妈带着小小的我生活,在我爸回来之前,我好像只有我妈,所以,我爸的到来,在那时我的眼里,好像抢走了我妈,我再不是我妈的唯一了。
在小小的我心里,我妈就是我的所有,我忘了我是几岁了,应该是在上学之前,因为蛀牙,天天在床上疼的打滚,什么饭都吃不下,本来就瘦的我,更瘦了。当时,我坐在小板凳上,我妈坐在大板凳上给我一边梳头,一边进着类似故事什么的,总之好像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梳完头,一边搂着我继续着她的话题,一边嚼着麻花喂我,现如今想起这个画面,不但没有一丝的恶心反而更怀念当时妈妈身上的味道。
我妈呢,其实骨子里是一个特别爱玩儿的人,那时只要是周末,她总是骑个28的自行车,把我放在前面的横杠上,骑车带着我从市中心出发,一路狂奔带我去野外,一路上,把超骑自行车人当作是最大乐趣,一边超还一边对我说,咱超那个人吧,咱超这个人吧,我只记得,我坐车前,每超一人就欢呼雀跃,还对我妈说:“快快,就差一点了。”我妈在气喘吁吁之余,剩下的就是咯咯大笑,至今我似乎都能想起她脸上的表情和她那爽朗的大笑。
那个年代不像现在物资丰富,饭店如此之多,记得我妈厂后面有一个“赵记米皮”,每天吃米皮的人排长队,我妈下了班,偶尔也会带上我,为了一碗米皮,排我也不知道多久的队,反正,我觉得我等的两眼都放空了,才会看到她颠颠地端着米皮碗吃的津津有味。在离这家米皮店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饺子馆,也是我妈爱去的,小时的我不爱吃饭,尤其是带馅儿的食物,所以,每每坐在她身后的车座上被她带进这家饺子馆时,我都痛不欲声,她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喝着饺子汤,嘴里还念念有词“原汤化原食”时,我都想吐。
思绪在我进家门的前一刻被拉了回来,我前两天给我妈买了一件衣服,其实在给我妈看之前,我就已经决定退回了,还是想看看我妈的反应,我妈是那种炮焾儿特短的人,一点就着,不能有不合她心意的事发生,她爆发的比你想像的要快的多,而且是歇斯底里的那种爆发,果然,当我妈看到我手中的那件衣服时,不出所料的爆发了:“这是什么衣服,我不穿,我不穿。”我还是想要说服她试穿,她更加大喊:“我不穿,我不穿啊,说了我不穿。”看着她的表情,我可笑又可气。
还记得我刚买来一台缝纫机,想学着做衣服,就买了几块布,她知道后,出乎我意料的爆发了:“你什么都不会,买布干啥?”我说:“买布不就是为了练习吗?”她接着喊:“还没学会走就想学跑,你不是浪费钱吗?”我说:“我们可以一起啊,你也可以教我啊。”她用近乎马景涛式咆哮的语气:“我不会剪啊,不会剪,我不会做啊,不会做。”我现在都不能想起她当时的面部表情,我怕我会笑场。
我妈就是这样一类人,她生起气来,先不管别人如何,她自己能先被气死。
大多数的回忆里,都是被我妈追着打,有时我想,我怎么就没被她打死呢。小时候,因为玩儿坏了其他小朋友的玩具被打;因为抱了别人家的小孩儿被打;生病吃药吃了吐,吐了吃,还得挨打。
还记得小学一年级,我上的那个小学特别远,回家的路上,要穿过火车轨道才能到家,一般我都是在学校等我妈来接才能回家。有一次,学校开家长会,学生放学比较早,那一天,我妈没来给我开家长会,而我在学校一个人都玩儿到家长会结束,我妈还没来接我,我有点着急,就自己走路回家,凭着记忆,自己穿过铁路轨道,一个人回到了家,当我还没有从勇敢的成就感中走出来时,就被刚到家的老妈一顿爆打。理由很简单,就是我为什么不等她接,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回家,知不知道穿铁轨有多危险等等。
大概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那时的我们特别流行集攒贴画,尤其是《射雕英雄传》的翁美玲,都是成套成套的攒,我记得我其中一套中,就差了一张,而那张在我姐手里有,就趁她不注意,拿回了家,我姐就去我妈跟前告我的状,结果可想而知吧,在又打了我一顿后气的卧床不起,而且还在床上把我所有集攒的贴画,撕的一张不留,当时的我伤心的无可救药,看着一地的贴画碎片,我跑出家门,最后还是我爸把我找了回来。
初中一年级时,早上跟同学去跳广场舞,那天我妈说了要带我去参加一个同事的婚礼,我回家有点晚,我妈不由分说,一个巴掌就打在了我的脸上,还把反锁在家,不允许我出去,我也不知道我在家待了多久,怎么出的家门。
统观上述事件,肯定都是我犯错在先,老妈才会做出如此反应,老妈呢是那种黑白特别分明的人,在她心里,非黑即白,所以是非感特别强,错了就要接受惩罚,而她处罚的措施只有打,没有其他方法,现如今的她,代替打的就是歇斯底里地发脾气,不停的唠叨,她自己都说:“你们都嫌我不会说话,而我呢,就是不会说话。”
而老妈最可爱之处,也在于她很真实,她从来都是真切表达她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从来不拘于形式,语法和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