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后,再次来到那种陈旧斑驳的弄堂里,阴暗的过道中,有着一条长长的旧旧的木质楼梯,顶上是见天的,从上面淅淅沥沥的落着水滴。黑,特别的黑,没有灯光,要么就是燃油灯那种昏黄的弱光,反正就是看不清路,借着月光,走路经常一脚就踩到地上的水滩,溅的裤脚,鞋子全是水。好不容易穿过弄堂走出来,却发现并未下雨,真不知道过道里从天而降的水滴从何而来,天上正挂着一轮满满的月亮。
顺着门口的小路,很快就能走到河边,有个摆渡船在岸上停着,没有人,径直走上去,船竟然自己启动。一阵慌,不知道会把我带到哪去,但这个方向,像极了小时候在淮河边上坐过的摆渡船,直通河北。只是那时候,船上拥挤,有自行车,摩托车,有拖拉机,有用扁担挑着货物的农夫,还有很多孩子。人群吵吵闹闹,马达轰隆轰隆。可我不知道这次我将去向哪里。会不会像《摆渡人》里面的迪伦,走出铁轨隧道后,出现的是一片荒原?会不会有一个人倘若真的存在,也是因为你需要?
醒了,闹钟总是在你不想它提醒你的时候,准点出现。就像有时候正梦到和偶像一同进餐,或是在大都市的双层巴士上偶遇恋人时的那份喜悦,正欲欢呼时,又响起来了一样让人扫兴。好在,这次是将慌乱中的我吵醒。
不是每个梦境都能被记起,但总有曾经的某个瞬间还是记忆犹新。
若这一路风风雨雨,真到暮年,有什么值得在阳台上,煮着枸杞茶,和老友叙旧的呢?是学生时期的顽皮,是年轻时候的风流,是中年时候的成就,还是子女的归宿,到底什么才是我们这一生的追求?或许都已经记不清了罢,毕竟老了老了,也就遗忘了,好的,还有坏的。只知道有些肉吃不得,有些酒喝不了,有些骨头啃不动,有些水果糖分太高了,有些远方到不了,有些人见不到。
《寻梦环游记》里说,生命的尽头不是死亡,而是遗忘。俞飞鸿被采访时问到,有没有经历过轰轰烈烈的爱情?她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了一句“有的人当初你那么爱,突然有一天就不再爱了,那种失望才让人觉得悲伤。”
对了,你听过成年人有个18年的有期徒刑之说吗?没有吧,我也无意间听到,似有道理,又毫无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