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一个人什么时候最自由,答案一定是在梦里,那些我在生活中做得到做不到的、拥有或未拥有的,在梦里都可以根据我的意愿随心安排。同时,做梦的时间、地点也很灵活,也许只是学习过程中打个盹儿,也许是夜晚入睡后,又或许是苏醒前,在做梦的那几分钟或十几分钟里,我的大脑可以天马行空,不受任何束缚。所以我想,如果把我每次做的梦都记录下来,兴许可以写成一本书,就取其名为《我的记梦手册》吧。
为什么想要记梦呢?一是我觉得直到目前为止,的的确确有很多梦境给我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我也清晰的记得当我从那些梦境中苏醒过来时,头脑里充斥着的那微妙的感觉。其中不乏许多美梦,比如我在梦里吃到了一直惦念的美食、实现了现实里的一些理想,也有和喜欢的异性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当然,相反的梦也有很多,我追杀过别人也曾被别人追杀……但我的主观意识让我不由得忽略那些噩梦而刻意记住我想记住的,这些内容现实且贴近生活的梦总是能给我更奇妙的感受,正因为其现实性,我总是觉得自己游离于虚幻的梦境和现实之间,仿佛他们是在我的生活中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此外,我也做了很多带有科幻甚至魔幻性的梦,梦里我拥有一些不可思议的能力,有的超能力是我非常非常想在现实里拥有的。
我曾想,或许我做的每一个梦都有其特别的意义,但我现在不认同这种看法,要说这些“奇思妙想”究竟有着何种价值,可能就是种种的梦给了我无限次体验自己的、别人的甚至别的物种的人生的机会(有时我在梦里以自己现实中的身份出现,有时以别人的身份出现,也有时以动物身份出现甚至不存在,只处于上帝视角观察别人的世界),而在这些梦境里我新奇的体验和感受才是最有价值的。我还清楚地记得一个小时候重复做了很多次的梦,是我在一间空屋子里,四周都是雪白的墙壁,而我坐在屋子正中央的桌子前解数学算术题,那一套题也印在雪白的纸上,而我必须非常迅速地解答,否则纸上那些黑色的算术题就会离开纸面,不断加粗、放大并朝我脸飘过来,这题还没解出,紧接着下一题也即将离开纸面朝我飘来,我感到无比的压迫甚至窒息,所有精神紧绷——我想这种紧张和窒息感不仅仅是梦里的我有的,因为我每次想从这个梦里挣脱出来的时候,都感到异常的艰难,更甚的是,有一次我从这个梦里醒来就发烧了,妈妈抱着我急急忙忙地赶去诊所。这个噩梦里没有魔鬼、没有杀戮,但却给了我比他们更甚的恐惧感,小学有一段时期做这个梦的频率高到我都害怕闭眼,因为仿佛一闭眼我就会掉到这个令人窒息的梦境中,我也曾思考它的现实意义,但我不讨厌数学,说实话反而对其蛮喜欢也蛮感兴趣的,仅限于在这个梦里,我对数学感到无比的恐惧和排斥。或许,每个人都有过这样一个神秘却害怕的梦?
曾多次想要提起笔记下自己的梦,但每次都是“还没开始就已结束”,因为我发现大多数情况下,即便刚从梦里醒过来,前一秒还对梦境印象深刻且清晰,但下一秒睁开眼睛记忆就飞走了一大半,等到真的要提笔记录往往只剩下十分之一的破碎记忆了。我常想,那些我认为自己没做梦的夜晚,或许也都做了梦,只不过这些梦境还没来得及等我意识清醒,就已经被我彻底忘却了。所以,我对自己是否能顺利的记下自己的梦境也表示怀疑,也许写下的梦境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靠我的大脑自动填充的,而非真实的梦境……
记录梦境,就相当于记录千万种人生体验,那些在现实生活中可能发生的、不可能发生的,都能在梦境里成为现实,毕竟,做梦,是每一个人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