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水稻——远去的村庄128

从插秧到水稻收割,要花费很多很大的人力物力,要悉心培育,时时关注,才能促使水稻茁壮成长,而且要仰仗老天爷,年景好,雨调风顺,才会有好收成。

江南是好地方,江南垟江南中的江南,更是一个好地方。地处亚热带季风气候,雨热同期,非常适合水稻生长。刚刚插下的秧苗,嫩绿嫩绿的,稀稀疏疏,在田埂上往下看,没有多少绿意。然而,当所有的水田都插上了秧苗,极目远眺,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嫩嫩的淡淡的绿意。

最好的天气是夜里下雨,白天晴好。这才真正是雨调风顺。看《水浒传》,有宋一代也曾经是这种情况。晚上下雨,在我们睡觉的时候下雨,多妙啊,听着雨声入眠,雨水滋润着秧苗,稻田里铺上一层水,第二天就不需要车水了。白天呢,太阳当空高照,给秧苗带去了充足的阳光,每一株秧苗都鼓足干劲地进行光合作用。

过不了几天,一个星期,半个月,再去田头看看,水稻分蘖了,本来好像小草一样的,现在长的粗壮多了,高多了,在夏天的东南风中,竟然摇曳生姿了。这个时候四处遥望,是满眼的绿色了,在骄阳下骄傲地显现其强大的生命力和蓬勃的生机。

在上学放学路上,我们喜欢走在泥路上,那是田埂,两边是稻田,村庄与村庄之间都是稻田,特别是垟心,没有村庄,是连片的田野,四五月的田野是一片醉人的绿,诱人的绿,午后的阵阵凉风又带来了动态的绿,好像海波似的微微起伏。

此时的水稻开始拔节,尚未进入孕穗。这时一段最美好时光。于人,是少年青春,是无忧无虑的一段光阴。我们背着书包,书包里没有几本书,轻飘飘的,在田野里,在田埂上一路小跑,从家到学校,从学校到家。田野里水稻尽情地迎风招展,正如我们在风中尽情地奔跑。

农民们来到田间,仔细观察水稻生长情况。到了孕穗期,水稻就显得稳重些了。我们就指着水稻,说:“水稻大肚子了!”农民喜笑颜开。大肚子了,要生孩子了。我们这样想。水稻也会生孩子。那是一颗颗谷子,是稻穗,先是一串串地露出枝头,向上挺拔而起,直立着,一颗颗的谷子是青绿色的,我们轻轻地用两个手指头捏一下,软软的,扁扁的,调皮的男孩摘下一颗,剥开看,里面是乳白色的液体。当我们这样做的时候,水稻会感觉到一种疼痛,也浪费了一颗谷子。

农民是不允许我们这样做的,我们也不敢这样做。后来,很快的,稻穗的颜色从绿色变成了淡黄,并且低低的垂下头,头越垂越低,颜色也越来越黄。我们知道,水稻成熟了,到了收获的季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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