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麦子与一位老农

一粒麦子

我从老农粗糙的手缝滚落,调皮地躲在杂草下,我分明看到,那一脸的焦急。他认真的翻开杂草,咧开了嘴巴,烟熏黑的牙在阳光下闪亮。他的小心翼翼地捡起,棒在手心。像捧一个稀世珍宝。生怕我再滑落。可我只是一金黄饱胀的麦子。带着生长的记忆,我在老农的脑海一晃而过。

十月的冬天,那双厚厚布满老茧的手,拖着那铁犁,生生挖开一畦畦厚实生硬的土地,把大土颗一个个砸成小粒儿,平整地一畦畦拢好,又排列好一行一行,把麦种子播下。风里来,雪里去,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二月,三月,四月,五月。整整二百多天。从播种到抽穗到今天,我没有丈量出老农的脚步,却知道二百五十多个日出和日落老农在田地与麦子的对话。播种,浇灌,施肥,拔草,收割。我记得那长长的旱烟铜敲在泥土上的烟灰,总是绕开我绿色的肌肤,跌落在野草上。我还记得,古铜色的脊背,在烈阳下冒出闪闪发亮的汗珠。我还记得,狂风暴雨中,他在田埂来回晃动。一年又一年。麦地种上麦子。麦子种在麦地。一年一年。麦子种在麦地。麦地长出麦子。一年一年。土犁薄了你的铁犁。一年一年,还是那一杆闪光的烟枪,土地有烟灰的气息,土地有你汗水的咸味,淡淡地荷尔蒙香,一年一年,麦子的沉淀压湾了你的脊臂。一年一年,我还是一粒金黄饱胀的麦子。一年一年。你由青壮的汉子成了耋耋老人。

是你把青春地生命给了我。还是我收藏了你人生的全部热情和希望。从冬到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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