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过的有点郁闷，老家风俗很讲究团圆，大过年的儿媳带着孙女回娘家过年，挺不好看的。只好说你妈工作忙，姥爷姥娘也很想你，就回娘家了。这明显不大对头，在爷爷奶奶这过年比什么都重要！

好在春节爸爸出去串门，从每家每户里听到你的故事，有人夸你白，夏天热得时候，你在毒辣辣的太阳底下玩总也晒不黑。你在谁家学会吃爬虾，对虾。谁接你玩，你的等奶奶同意，要不就不跟着去。你跟谁去玩都很乖，很注意安全。村里那时和你同龄的孩子也少，你像个宝贝被家族里的人村里的人抱着你领着你玩。胡同口村边大街上都有你的故事，爸爸听着爸爸记着爸爸收藏着，在脑子里描绘成一幅一幅画面，等着以后讲给你听。

在那个跟爸爸妈妈撒娇的时刻你都给了爷爷奶奶。早晨起来洗脸的时候，把脸盆放在地上，你会让爷爷在后面蹲着抱着，让奶奶在前面给你洗脸。吃饭的时候你会自己用勺子或用筷子吃饭，偶尔饿了时或饭菜你喜欢时，你也会把你的小嫩手伸进菜盘子里，只要饭菜不烫手，爷爷奶奶不会着急的。你看见爷爷推车子上山的时候，你会拦住爷爷，让爷爷推着你去玩。

在那个年里虽然开始有点郁闷，可年后闲暇时，听着爷爷奶奶本家大爷大娘们街坊四邻们说着你的成长，爸爸的心房多了很多温暖和春意，总觉得在不经意的街角旮旯，在突然遇见的人嘴里冒出一段你的故事。连吹在脸上还很冷的风里，爸爸都觉得会藏着你的故事。过了年的那几天爸爸的微笑散满了整个村庄。

你奶奶照例积攒了很多海货和农产品，那些是你爱吃的，必定要带上。那些是可以送人的，那些是留给爸爸回来自己吃的，一样样凑一堆。爸爸带上你爱吃的就足够了嘛。

那个年里我知道你再回老家不知会多大，虽然很多人都问你过了年还回来吧？爸爸只好说看看。

爸爸先回来的，你妈和你，你姥姥后回来的。你姥姥是来带你的。因为你妈春节的表现，爸爸还窝着火，你妈找我说你姥姥来没被子得回来拿被子，爸爸让她拿了，但没去看你也没看你姥姥。估计你姥姥是来说和的，但你妈在你爷爷过生日的表现爸爸很生气。

那时你两岁多了，上幼儿园还不行，只好找人照顾你，每天你妈接送，爸爸星期六或星期天接你玩。平常有空爸爸就到保姆家里接你出来玩。

那天接你玩，你大姨在家，说和我谈谈，说我和你妈婚离了，房子一人一套挺公平。意思是爸爸妈妈买的房子给你妈和你，爸爸借单位住的房子给爸爸。爸爸只问了你大姨一句：借的东西也是财产？爸爸不屑的“哼”了声就带你出来了。临出门时你从厕所端出一个痰盂，自己脱了裤子撒了尿，再自己端回厕所倒便池里冲掉，你妈和你大姨熟视无睹的样子，看来你一直这么拉屎撒尿。你这么懂事又让爸爸心疼。

你最爱玩超市门口的电动玩具了，扭着小屁股拉着爸爸的手第一目的地就是超市门口的电动玩具，坐在上面你最投入最开心了，时间一到玩具一停你最失望了。爸爸总是会让你坐两次三次，当然你还是想玩，因为你妈每次只让你玩一次，爸爸也不超过太多，要不会在你妈妈只让你玩一次的时候，你会很失望。

每回爸爸到你大姨家门口接你，你会自然的跟妈妈挥手说：再见。爸爸送你回去的时候，你会自然的跟爸爸挥手说：再见！

夏天快到了的时候，你妈说得用冰箱放东西，怕你吃东西坏肚子。爸爸没多想，就找朋友帮忙把冰箱拉过去了。

又过了几天，你妈出去相亲去了，爸爸觉得很受欺骗，气炸了。

虽然过了几天，爸爸知道你妈愿意，那男的不愿意，就算了。

愤怒还是爆棚，爸爸说好让你妈等三年，你妈的条件是，让爸爸挣二十万。你妈这是背约啊。也是背叛。

那个夏天爸爸心里空荡荡的，看什么都觉得遥远。

房子说好一人一半，当时我和你妈手里只有四五万块钱，也给你妈了。爸爸单位借的结婚的房子里，只剩下空调，电视和床。爸爸从知道你妈相亲，就气得想分房子，可以让你和你妈居住，等你大了过户给你。

后来再想，这和不争有什么区别呢？

心里的想法是：绝对不和你妈复婚了。

爸爸想只要对你好就行。

爸爸经常去保姆那接你出去玩，爸爸也得看看他们怎么看你的，保姆的老公抽烟家里烟味很大，爸爸也抽烟，到不觉什么，只是离电视很近让你看电视，爸爸告诉他们不让你看电视。可你一看电视就盯着屏幕不动，后来你因弱视斜视矫正视力的时候，爸爸就想是不跟小时候撕纸（你把纸放两眼中间撕）和在保姆家看电视有关？

三岁你上幼儿园了，那时你妈有时候会打发你出去买酱油，买馒头。你妈在单位还炫耀自己培养孩子独立性的经验。虽然出去买酱油馒头不用过马路，这么小出去有没有危险？有人背后说：这叫疼孩子吗？

爸爸听了虽心里一沉，也觉得无所谓。你妈怀孕时，跟爸爸说想吃对虾，爸爸觉得该补补，就一下子买了两盒大对虾花三百多，你妈气得不吃了。说只想吃两只而已。然后说你奶奶怀爸爸的时候肯定没吃过好的，爸爸不也挺好吗？

你妈说以后不给爸爸说想吃什么了，就正常对待正常吃。你妈也真的不跟爸爸说了。晚上回北边房子时，你妈会让爸爸烤三个羊肉串，那时一个羊肉串一角钱，三个都不值当让人家烤的，十只？不行。五只？不行。就三只！

你妈的刻苦自俭，爸爸是服气的。

同样，你妈锻炼你的独立性，爸爸也服了。

到底这样好不好？谁知道呢？

你妈找男朋友，迁走了你俩的户口，你的名字如果不是非得经过爸爸的同意才能改，你妈早改了。但在幼儿园的时候，你知道的你跟她姓，名字叫蕴琳。所以小朋友都喊你小琳子。因为你妈考虑到和男朋友结婚一家三个姓，不好看。爸爸问她：房子我不要，钱不要，抚养费也照拿，我连孩子的姓名都不能保留？

没用的，我不同意你妈也照改！

大人的事，没有影响到你，我和你妈说过，不要影响到孩子。

在某个过程里，我们可能会知道以前的事，但未必完全知道真相，我们会以为自己知道了。所以在爸爸说和妈妈的以前时，这只是爸爸的版本。我们也许会想到将来，想到的将来未必就是你想要的将来，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能信以为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