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ldhood is measured out by sounds and smells and sights, before the dark hour of reason grows.
在黑暗的理性到来之前,用以丈量童年的是听觉、嗅觉以及视觉。”
——约翰·贝哲曼
「那双蓝色的眼睛 能装得下世间一切的美好」
他有英俊挺拔的父亲,美丽优雅的母亲,善良亲切的祖母,活泼可爱的朋友。
他的眼睛里,树林之外的农场神秘独特,围栏内外的友谊奇妙珍贵。阳光从层层叠叠的叶片之间洒下来,斑驳树影下,秋千在微风中摇摇晃晃,色调明媚,画笔灵动,歌声悠扬。”
遥远的战争、大人口中美好的国家、全副武装的士兵、激进的思想,都与他无关。
影片开头,以无比美好基调为开端,同时也是悲剧的伏笔。
越美好,结局就越发惨烈,惨烈到没有声息。
没有挣扎扭动的躯体,没有鲜血淋漓的场面,只有那扇冰冷的铁门,遍地的条纹囚服,以及黑烟如旧,慢悠悠地弥漫开来。
「围栏内外,是同样的我们」
身为纳粹军官的父亲因升职被调遣,布鲁诺一家搬家来到偏远的郊区。
他从房间的窗子看到远处的“农场”,便想方设法去探险。
“农场”内外,布鲁诺认识了犹太人朋友希姆尔。
希姆尔一身条纹睡衣,二人被通电的围栏相隔,却建立了友谊。
姐姐在家庭教师的影响下变得激进好战,告诉布鲁诺犹太人诋毁德国人,意图使德国毁灭。
“他们和我们不一样。”
“他们是敌人,像害虫一样,邪恶而且危险。”
“你瞧,他们根本不算是人。”
可是,在这个八岁男孩的心里,并没有种族之分,希姆尔是犹太人,可他并不像大人所说的那样邪恶可怕,他是他的朋友。
纳粹军官所看的电影里,集中营的生活一片祥和美好——小餐馆、音乐会、各种各样的活动……
纳粹自欺欺人,可是这些都深深地印在了布鲁诺的脑海中,自始至终幻想着朋友在“农场”里过着快乐的生活。
父亲的秘密工作被母亲得知,母亲难以接受,精神恍惚。
焦虑的母亲希望让孩子们到别处去生活。
在他临走之前,布鲁诺答应帮希姆尔找父亲,偷偷潜入集中营,慌乱中被赶进毒气室,在最后一刻,和朋友手牵手,与上百个3犹太人一起,付出了生命。
那一刻,天真的孩子以为,这样的阵势只是想让他们洗个澡。
曾几何时,布鲁诺还因空中浓浓的黑烟而疑惑,生命的尽头,他也化为了一缕黑烟,随风飘散在祖国的上空。
而那个统领士兵毒杀犹太人的父亲,站在毒气室外面,看着儿子被自己的计划杀死,毫无办法,无疑是最大的讽刺。
滂沱大雨下,母亲抱着儿子的衣服,跪在泥泞的地上哭得撕心裂肺,让人的心口紧紧拧住,不得放松。
「战争之下形形色色的人」
影片里的每个角色都值得揣摩。
身为司令官的父亲,热爱着家庭,也肩负着国家的责任,怀揣着民族优越感,却亲手葬送了自己儿子的生命。
母亲本性反战,可丈夫身为军官,她无能为力。在得知犹太人惨遭迫害之后,她深刻地认识到纳粹的邪恶。
姐姐丢掉了满屋子的洋娃娃,拾起报纸书本上的激进思想,是遭到好战思想以及民族优越感毒害的青年人。
犹太人仆人遭到中尉士兵迁怒而死,中尉因未及时向当局上报父亲叛国而被派往前线,都侧面体现了战争的残酷。
「愿这土地里 不分你我高低」
或许因为布鲁诺太过天真纯洁,这样一个天真的小生命葬身于人间地狱,我们会为他深深地惋惜。
可是转念一想,该惋惜的,难道只有布鲁诺一人吗?
希姆尔,千万的犹太人,一个伟大的民族,遭受异族的迫害,不是他们该有的命运。
这也就是和平的意义,也是种族平等的意义。
黄家驹为曼德拉总统创作的歌曲《光辉岁月》中唱到:
可否不分肤色的界限
愿这土地里 不分你我高低
缤纷色彩显出的美丽
是因它没有 分开每种色彩
每一个民族,每一个个体,都是平等的,都有自己独特的生命力、色彩与大智慧。
正如两个小孩子所言:
穿上条纹睡衣,我们都是一样的。
可这句话的残忍之处,也在于:
“你”穿上了条纹睡衣,我才能和你一样。
影片从头到尾,并没有牵扯到战争,可处处都充满着阴郁的氛围。
在战争的笼罩之下,友谊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可是又显得那么难能可贵。
或许这两个孩子,到最后也不能理解战争的意义,不能理解生命这样的安排,
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