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
不能放开的去爱
那道心门是虚掩的
只须稍稍一碰
或者就是一句允许的话
它就自己打开了
挤在心门的小精灵们
像逃难的孩子
奔流的河水
刚开锅的蒸汽
放肆的喷涌
我根本管不住
然后我会害羞
像犯了错的小孩
擦干眼泪
轻声说抱歉
好像伤害了谁似的
不安中离开
这些小精灵们啊
在我少女时就住进来了
她们带着孤单的胎印
带着善良的基因
还有我尚未发现的讯息
陪我度过半生的时光
我真的很厌烦她们
像蒙在镜子的灰尘
像飘在空气的雾霾
像是一群陌生人
闯进孤儿的家门
每一次我想开口的时候
她们就吹来刺耳的嘘声
这些长不大的孩子啊
我用尽半生的气力
也请不走她们
于是我开始学着放任
想说什么就说吧
想不满就发脾气吧
我不抵抗
任由野马踏过花田
一次不够
来一千次
或者一万次
直到她们累了
我也能终于看清她们的脸
哦――
也不全是狰狞的模样
我抱以微笑
含着泪水
她们也咯吱的一笑
我还是很讨厌她们
这些不速之客哟
我想好好的谈谈
像个成年人一样
像是老朋友一样
因为我想好好的
爱自己一回
――4月，写给晨课的同学
摄于慕恋客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