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成
秋月将满银撒满荷塘,莹闪闪的波影和着傍晚的蛙鸣。晚风已失去昨日的清爽而渐转寒凉,岸上亮堂堂的一个房子丝毫没有入睡的迹象。
周明大声的在房间喊道:“明天早上卖豆腐时把棉大衣穿上,对了,护膝也要戴上”。
在周明话落后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周明侧着左脸,是在等待着房间外面的回答,但过了一分钟,周明见毫无动静便走出房门来到正在忙碌中男人的旁边。
“我说话,你听见了吗”?周明不耐烦的说。
“说什么了,没听见”,林月生回道。
就是说让你明天把那个大衣和……
“不用”,还不等周明说完,话已经被打断。
林月生转身便开始忙碌自己手里的活。
周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倔犟,更清楚林月生为什么对这件大衣和护膝总是宁愿压箱底也不愿穿上。周明也未再强求,任由林月生忙活手里的琐事。
夜里男人睡得很快,毕竟每天凌晨五点起床转乡卖豆腐,十一点多回来,后又要上果园,下午三点多又开始日复一日做不到尽头的功课——做豆腐。记得开始时,卖完豆腐回来最快也要到下午一点,后来卖的次数多了,和老乡们也渐渐的熟知了起来,现在十一点就可以回来,话虽如此,但冬天的严寒和炎夏的酷暑无一不是日日的考验,在今天下午又因自己的手受伤未能帮上忙。
这一幕幕都从周明的脑海里一遍遍映放,她心疼这个男人,这个为了一家人安稳幸福而默默付出且拼命的男人。
“明明才46岁,怎么就满头的白头发”,周明呢喃着。
呢喃中,周明走下床在箱子里拿出大衣和护膝并整齐的放在林月生身边的桌子上。
第二天,周明醒来发现大衣和护膝都不见了,开始她以为是林月生穿走了,但心存质疑,之后,打开箱子发现都被整齐的放在了箱子里,其实这种结果她早就想到了。
关于这件大衣和护膝的故事已是有23年的岁月了,那是他们两个结婚时的东西。
那时,林月生家极为贫寒,母亲重病,一家靠卖豆腐为生,而周明家还算充裕。
因为两家距离不远,两人又非常熟知和爱恋。一天,林月生让父母寻媒人去提亲,开始父母心想算了,人家怎会看得上我们家,但在月生的坚持下也只好寻了媒人前去提亲,就当找个教训,好让其死心。
果不其然,周明的母亲极为不悦,终后,在媒人跑了三次无果后,林月生自己跑去了,在林月生几番的纠缠下,其实是周明的坚持下,周明的母亲终于松口了,说只要赶下个月的今天能拿来500元就行。
“好、好、好,我一定可以拿来”,林月生回道。
林月生清楚家里的情况,所以自这天起他跟着父亲学卖豆腐,早出晚归。但所有事情不是努力就有用的,在一个月的奋斗里才挣了90元,家里因母亲的病也只能拿出170元,东拼西借40元,合计300元。
转眼已是日期,林月生拿着这仅有的300元走进了周明家的大门,满脸忧愁的对周明的母亲说:“我只有300元,我、我……”
在林月生愁苦之际,周明欣然的说道:“妈,你就别逗他了,月生,我妈说了你能拿多少就多少,只要人好就行了”。
之后,周明用100元给我林月生做了一件大衣和一对护膝,100元留给了父母,剩下的100元随自己陪嫁了过来。
林月生知道这三百元的去向,深感惭愧,自此,大衣和护膝也就被全新的压入了箱子,至今未曾穿过。
早上八点还是有些寒冷,三伏的天转变的很快,就像爱情一样,已是二十几个光阴,周明在做好饭后去了镇上,买了一件大衣和一对护膝。
十一点半,林月生回来了。
早上忘记和你说了,月底了,你给孩子打钱了吗?
打了1100元,回来的时候已经打了。
周明从房间把新买的大衣和护膝拿了出来递到林月生的手里,此时,林月生已明白一切。
月生,日子本就如此,幸福便好,那三百元已是很多了,我哪里值得,不过虽然我不是很好,但好歹我也是个持家的女人,你说呢?
饭桌上,两人都笑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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