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尤其是甲午战败后,晚清的知识精英们对人类种族的认知发生了明显改变。在他们的眼中,中国种族已由"优等"沦为"劣等",白种人逐步成为国人进行种族认定的重要标准。在此前提下,种族改造及强种设想便成为当时人们谈论的一个重要话题。
而对种族改良研究最深、最成体系的恐怕要数康有为了。
1902年,因戊戌变法失败,康有为避居印度。期间,他写下了颇具影响的《大同书》。在这本书的丙、丁两部分中,康有为主张“去级界平民族”和“去种界同人类”。在康有为看来,人种是有优劣好坏之分的。他认为,要实现天下太平,最理想的状态莫过于全世界都是白种人。为此,他还破天荒地提出设想,将现有的黄色、棕色、黑色三色人种全部改良为白种人。归纳起来,具体实现路径如下:
关于黄种人的改造,一方面要“引进来”,即引进大批西方白种人,来国内生育后代;一方面要“走出去”,即派出大量华人去西方国家找白人女性进行度种。如果双向进行,差不多利用100年的时间,就可以将国人全部改造成白种人。
关于棕色人种的改造,通过两个步骤。首先,将棕色人全部迁到沿海地区,保持通风,改造饮食,大约利用200年的时间,将他们改造成黄种人;其次,再重复黄种人改造的流程,大约经过100年左右的时间,可以改造成白种人。
关于黑色人种的改造就要复杂的多。他认为黑人“至蠢极愚,望之可憎可畏”,可先将全世界所有的黑人全都迁到高纬度的寒冷地区,以便减少太阳直射,久而久之黑人肤色就会变白。在康有为的逻辑里,随着肤色的加深,其改造的难度越来越大。因此,康有为设定,黑人由黑转白的时间为1000年。由于黑人数量众多,以防万一,对于规定期限内未能转白的黑人,应该采取化学阉割的方式(性情太恶、状貌太恶或有疾者,医者饮以断嗣之药绝其种),让其断子绝孙。如此,方能保持白色人种的统一性。当然,对黑人外形的改造只是其一,对其灵魂的改造则主要通过改变饮食祛除气味、化学阉割淘汰“丑陋”或有恶行的黑人来完成。
当然,对于原始的黑人,康有为认为“几无妙药可以改良矣”,减少太阳直射不行,通婚也不行。即便有重赏,白、黄人中也不会愿意与之通婚的。对于他们,最可行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通过弱化卫生医疗保障,让他们不再繁衍。
康先生的种族改良计划,于今日看来太过疯狂,尤其是黑人朋友,看了估计会发飙的。当时,康有为的弟子粱启超看了之后评价道:“其火山大喷火也,其大地震也。”
值得注意的是,在种族改良计划中,康先生还有一套退而求其次的方案,那就是智力同样优秀的黄种人和白种人可以共存于这个世界。而黄种人的存在,尤以中日合邦为代表。为此,他还专门跑到日本商量此事,意图先行中日合邦,再谋其他,最终实现大同。
在种族改良上,康有为也表现出自相矛盾的一面。一方面,他时常倡导救国保种,一再强调美洲土著与我国鲜卑族同种同源,并以此来强化华夏民族的认同感;一方面,又主张将黄种人全部改造为白种人。这或许是康有为种族改良计划中最大的一个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