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黄的叶子落满了少有人走的小道,踩在上面在周围的安静里吱吱作响出不一样的乐章,这乐章不凄秋天的悲,不哀秋天的凉,在又一片叶子被风吹过的时候,思念也随之被吹进了心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心酸。
你曾经说秋天是一个想念的季节,因为离别总是在落叶的季节里到来,写过一些的莫名的诗篇,甚至编写过一些终于唱不下去的曲子,你看过,也听过,最后无缘由你把她们粉碎在肮脏的垃圾筐,其实我并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一些什么可以之处,仅仅为了纪念,纪念那些随着落叶飘散的人们,纪念那些熟悉的面孔曾一度在我的心里占据了位置。
(一)秋风吹过被遗落的角落
转眼间又到了一个秋风萧萧落叶飘飘的季节,几个月的中学时光让李昱然越来越找不到快乐的方向,此刻的她站在教室外边的窗台边,看着在风中轻轻飘落的枯黄了的叶子,看着学校后面几户简洁的农家感慨着什么。
李昱然身材娇小,个性胆怯、优柔寡断,不到一米五五个子注定她在班级中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但李昱然却又是个害羞、怕老师的女孩,上课期间从来不敢直视老师的目光,一抹红晕不明所以的就会在双腮浮现。
李昱然在心地里面不喜欢自己矮小的个子,就像她从来不喜欢自己懦弱的个性一样,她想要改变,她希望自己能像别的同学一样昂首挺胸的从教室前面走到后面。但是她却做不到,仿佛全班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她看,然后嘴里指指点点说的都是她,一想到这里她的脚步便是沉重,再也无法站立离开自己的位置。
一种自卑的心理就这样从小学一直追随着李昱然到中学,中学开始那会儿李昱然以为自己会在新的环境中得到完美的蜕变,但是天生的胆怯让她在那些强势的同学的面前毫无存在感,李昱然又一次扮演着沉默的孤独者。她时常想过或许自己就是天生的配角,无论她的身边站着的是谁,她都是那无足轻重的存在。
和她一起的好朋友成绩有比她好的,也有比她差一点的,可班主任找了除李昱然之外的所有人谈过话,这让李昱然从心里面看不起自己,她有时多么的想让别人注意到自己,可是谁又在乎一个平时不大说话的人的感受呢。
好朋友有事让李昱然陪伴的时候,李昱然随叫随到,可是当李昱然有事情需要朋友一起的时候,朋友们推三阻四都会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情,原本以为的好朋友就会一辈子的好,原来也只不过是说出的好话随风散。还没有看清这个社会的李昱然,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渐渐的看不清自己的方向,自己内心那份小小的自卑感越积越大。
因为自卑李昱然时常把自己的心里话写到日记本里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眼让李昱然感到一种无言的安全感,只有在那文字中她仿佛才能看见脱变的自己。
但是当某些同学未经允许翻看李昱然的日记本后,李昱然彻底感到自己曝光在蓝天白日之下,所有的秘密都不在是秘密,所有的安全感仿佛被安装了追踪器,让李昱然走到哪里仿佛哪里就有嘲笑她的眼神,很长的一段时间李昱然烦恼在笔记的阴影下。
“李昱然我在你心里那么不好吗?”扬阳偷看过李昱然的日记后很不喜欢。
“日记本里面的东西,不就是当时感想吗?又不长久……”李昱然小声的回答。但是她在扬阳的语气中听出了不愉快的因素,让原本胆怯的她不知道一时间如何应付。
“既然我不好,有本事以后你出去就别走我这边……”扬阳虽说成绩很好,但是内心真的不怎么样,或许每一个中学的孩子都有一颗狭隘的心胸。
就这样,李昱然在扬阳的恐吓下一连好几个星期不敢再走扬阳的那边,她撕掉自己的日记,一个人流眼泪在漆黑的夜里,在她的梦境里安然的睡去,她梦见自己身边无缘故多了一个姐姐的存在,在姐姐的身边李昱然显得精神自信多了,或许在李昱然的身边就是缺少那么一个姐姐般人物的存在。
李昱然从此不再写什么日记,多愁善感的她依旧喜欢在纸上记录文字,于是她所有的日记从此变成了一首首不成文的诗句,她所有的秘密又找到了新的归属感,只是她自己依旧在自卑的世界里徘徊。
(二)秋风依旧涩年华
时光的脚步在书本中不知不觉的翻页而过,李昱然依旧在自给自足的内心世界里看着这个世界的点滴,她说的话从来都是为了说服自己,没有关系,自己一个人的脚步也是很轻松悠闲的。
初二年级的时候新来了一位男班主任,姓刘,不过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可是脑后勺的头发已经少的可怜,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眼睛里面除了凶悍再无半点温柔可言。
每逢他上课的时候,教室里面除了翻书声再也不敢有别的动静,就算是翻书声也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害怕一不小心就入了他的法眼,成为被炮击的那个人。
李昱然依旧是第一排,教室里安静的时候,她害怕的连抬头看黑板的勇气都没有,心里面祈祷着上天保佑回答问题的时候千万不要点到我的名字。
刘班主任是个典型的喜欢成绩好的,有点家庭背景的偏心老师,平时貌似一股正气秉然,显然在对待学生的成绩上面一看便知晓。他带领这个新的班级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排座位,按成绩单上名次的顺序挨个进教室自己找座位,至于谁会是自己的同桌,自己搭配。
李昱然知道自己的成绩,那是排在了后二十名的位置,突然感觉自己很丢人的一阵心跳加脸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不开窍,自己的成绩就是那么的在最后十几名来回转悠。
所有的同学已经出去站队,有的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同桌,只是李昱然不知所以然了,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是那个没有人归纳的一族,她的好朋友杨晓因为个子在后面找到了一桌的,另两个好朋友张燕和李晨凑合在了一桌,剩下一个孙暖,因为人缘好,被被人拉去做了同桌,一时间李昱然的前后左右都有了自己的陪读,唯独自己在那里装作很淡定的看着第一名、第二名、一个个进教室。
她看着周围的同学傻傻的笑着,同时害怕那些人注意到自己没有一桌的,而投来异样的眼光,她内心的尴尬第一次让她那么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感到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冷落了,她恨透了班主任这种的排位方式,想要哭,但是却不能哭。
同是天涯沦落人,最后李昱然不得不和在班级中不受欢迎的陈静一桌,陈静的成绩不错,以至于李昱然在前几排便跟着沾光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陈静平时在班级里强势、不服输,说话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再加上男孩子性格,班上的女生几乎没有几个喜欢她的,自然都不会选择和她一桌,而此刻的李昱然显然是坐在了刀尖上。
后来杨晓问李昱然怎么会和她一桌,李昱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一笑,但是她的心却在伤痛,她之所以和她一桌,不都是拜你们这些好朋友所赐。突然间李昱然释然了,她不想要在去相信任何一个人,说过的友情比金坚,如今还不如一个很少打招呼的路人。
她虽然很不喜欢陈静,但是她和陈静在自己的心里又有什么区别呢,最后的最后还不是同样的被人遗落在看不见的角落。
以后的日子里她习惯了陈静对她的大声喊叫,习惯了陈静对她开的那些让她自己脸红的玩笑,她依旧胆怯的在自己的角落里安静的自我复原,无论对谁都是微微一笑,她想告诉别人她很好,她在等待那个属于自己绽放的季节。
(三)一阵清风拂来
初三的日子在班主任严厉的训吓声中慌恐的到来,紧张的学习气氛一再的侵袭着每一个人的头脑,很多的同学减少了外出活动,夜里的路灯下面依旧会发现有几个人在死记硬背。
李昱然的成绩依旧没有什么改观,在班主任的心中她就是那永远扶不起来的阿斗,渐渐的她淡出了班主任的视线,其实在班主任的视线里面她也从来没有很重量的出现,在将近70人的教室里面,李昱然渺小的微不足道,除了用老实人、听话之外,在班主任的心里应该没有别的词汇可以形容了。
班级里来了一位新的同学,浓眉大眼,长相不是很出众,但是很耐看,据说是个复读生,既然是复读生一猜便知道成绩必是很好的,必是班主任心目中培养的重点对象,她坐在李昱然的左前方,在杨晓那里知道她的名字叫凌云。
因为是杨晓给凌云安排的宿舍,所以凌云刚来的那会儿和她走的很近,有什么事情都是请教的杨晓。李昱然作为杨晓的跟班,自然也便熟悉了凌云,因为杨晓参加了学校的体育队,所以和凌云经常一起买饭,一起走在路上的便成了李昱然。
李昱然没有很多的话,有的也只是随便问问凌云的家是哪里的,毕竟是年长李昱然两岁的凌云经历的事情多,话语间透漏着一种大姐姐的气质,这让站在凌云身边的李昱然时不时有一种被关心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李昱然的心中升起阵阵暖意。
两个人之间相处的久了,彼此之间的真诚换来了彼此的信任,李昱然对凌云好,是因为李昱然不希望错失一位心灵上的朋友,这么长的时间和凌云一起进进出出,凌云并没有因为李昱然的成绩而疏远她,相反还时常的帮助李昱然如何提高自己,这让李昱然从心底里感激。
第一次摸底考试过后,凌云的成绩排在第五,凌云丝毫没有高兴的意思,作为一个复读生来说还是些丢颜面的事情,凌云向来把自己的心情告诉李昱然,这让李昱然感到自己存在的意义,自己为凌云这个朋友守候着很多的心里话。
可是李昱然的同桌陈静却很不喜欢凌云的样子,明明考了第五名还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凌云很明显的感觉到陈静看自己时候的眼神。
“我知道陈静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个复读生考个第五不算本事……”凌云在路上心事重重的对李昱然说道。
“没有吧,我都习惯她了,她就是那种性格的人,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和凌云呆的时间长了,李昱然明显比平时话多了很多,是凌云的安全感让她找到倾诉的对象。
“她就是看不起我……复读生怎么了,”在这时候的凌云开始了自己慢慢的用功之路,她要用自己的成绩证明,复读生也是有春天的。这是李昱然没有想到的,一向温和的凌云竟然是那么的在乎自己在别人的心中的位置。
“看来每一个人都比我强,都会为自己争取一点颜面,都会时刻做好反击敌人的准备……”李昱然在一张废纸片上胡乱的写着一些话语,就像是自己对纸片真心的诉说一样。
日子就在你我之间的打闹中匆匆而过,凌云很认真的学习着,想要为自己争取点面子,而李昱然依旧跟在凌云的身边,一起上课放学,如此这般岂不是很美好,李昱然终于在凌云的身上看见了友谊的光彩。
(四)谁欺骗了青春
只是所有的欢乐、喜悦、拥有都只是暂时的,花季雨季的年纪怎么会懂得珍惜和永恒的贵重。所有信誓旦旦的诺言,友情宣言,只不过是付诸一笑而过而已。
又是一个秋天,秋风拂过,落叶飘落,飞满天,布景了天空,开学也有些了日子,为了进一步学习成绩的提高,班主任又开始了半年一次的排位,这算是中考前的最后一次吧。
李昱然天真的以为凌云会选择和自己同桌,因为凌云除了自己毕竟和别人都不熟悉,天真的孩子总是太过幼稚,傻傻以为的李昱然看到凌云和一个成绩还算不错的人一起走进了教室的时候,李昱然的心情跌落到了极点,她这才看见自己那颗傻傻的内心。
有谁不是为自己着想呢,又会有谁舍弃一个好的学习氛围而去选择一个倒数后十名的人做同桌呢,李昱然平静着自己的脸颊,但内心对自己无能的一团气焰越烧越旺。但是她又能怎么样呢,自己的智商也就那么的点点,无论怎么样子的努力都改变不了什么。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不仅智商低,就连情商都低的要命,那一天她讨厌看到凌云向自己投来的抱歉的那一个眼光,李昱然需要的不是同情,是真心相待,她不喜欢那虚假的善言,平时在一起的时候说的很感人,一旦真到了选择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各自为己飞。
下了晚自习,李昱然瘦小的身影独自都在昏暗的校园的路上,一阵秋风横扫,李昱然收紧了领角,她不知道如今她自己为什么只剩下了一个人,她嘲笑着自己,就像她们嘲笑着她一样,嘲笑她的软弱,嘲笑她的成绩,嘲笑她总成为别人的跟班,嘲笑她花钱大方在别人的身上。
回到宿舍,李昱然便昏昏的躺在了床上,她现在不想要和任何人说话,她不相信了任何人,这个世界的无论任何哪里,都不如在梦境里面安全,就像是那几句话,梦放在梦里最安全。
一直到毕业的时候,李昱然一直开始着自己一个人的角色,这是她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她和凌云之间再也无话可说的时候,源于李昱然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了自己曾经写过的诗歌的碎片,那时候她给凌云看,凌云说好,顺便送给了她。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垃圾桶里面看着自己一度的杰作,原来自己曾经一度沉静在的美好,只不过是虚想一场。李昱然扔掉那些碎片,不想要在和凌云说上那么的任何一句话,考一个好的学校是凭现在的智商是个难题,但是目前她需要好好的思量一下自己,到底自己软弱在哪里。
毕业的时候,李昱然因为离家很近早早的回家,她没有目送凌云,杨晓,等人的离开,也没有和她们之中的谁说上一句那么的再见。
回过头看看永远不会在回来的三年时光,李昱然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那里的每一处都是泪水浸湿的斑驳,叹一声气,一切在云烟中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