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的女主人公莱农放弃了自己已得到的一切,放弃了自己优渥的生活和阶级地位,抛弃了两个女儿。为了与尼诺在一起,她回到了一直拼命逃离的城区那不勒斯。莱农跌落在爱情的泥潭里逐渐与彼得罗的婚姻走向瓦解,当她费尽心思的编织与尼诺新生活的罗网时,莉拉却告诉她尼诺从来都没有离开他妻子,而她只是尼诺的情人。我(莱农)试图离开尼诺,但没有他生活开始变得混乱不堪,我没有办法继续写作。尼诺帅气的长相,修长的身体,过人的才智,关键是他还善于花言巧语懂得适时赞美女人,会照顾女人的情绪和需要,莉拉也曾一度被他迷倒。在父权制社会下,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庸,而与尼诺在一起,她能体会到被爱。一个主张女性主义的男人,满足了她们对爱情的想象。莱农一直为自己母亲的瘸腿、粗俗、没有文化、势利……而自卑,直到母亲生病时,看着她日渐松弛的形象,她才逐渐敞开心扉。曾经那个体型庞大的母亲,让她感觉自己如石头下面的虫子般被压制着,受到保护的同时也受到挤压,母亲的死去也让她瞬间明白在时间的冲击面前人所持有的无力感。那个她一度想要逃离的、麻木的粗俗女人,在离开之后,莱农却如同失去了保护伞,莱农才找到了与母亲正确的相处方式。
那个母亲留下的银镯子,还有生产完之后她执意不去看医生而保留的疼痛,那是母亲留下的遗产,仿佛母亲还在我身边一样。莱农与尼诺的同居生活开始出现了她与前夫在一起时面临的问题。尼诺对孩子总是漠不关心,莱农要承担家务、照顾孩子,他总是很忙,一个人到处参加各种研讨会。她发现,尼诺拥有很多情人,而尼诺取得的每一项成功,都离不开女人。那些在《晨报》上发表的文章;研讨会上的致辞;基金会的顾问,都离不开那些女人的帮助。他从不放弃与任何一个异性交欢的机会。他想解放别人的女人,而不是自己的女人。萨拉托雷的聪明是没有根基的,他喜欢取悦掌权者,而不是为某种理想而奋斗,他会成为一个附庸权贵的技术官僚。直到尼诺出轨家里的女佣,莱农才下定决心离开他。这一场失败的带有弥补性质的爱恋最终宣告失败,也让她从迷失中寻找到自我。莱农不得不把自己重新安放到母亲、女儿、作家的身份上,回到工作中去,挣钱养家,带着无路可退的尴尬和勉为其难的伪装。爱情的幻灭并没有让莱农的生活滑向痛苦的边缘,她依靠强大的内心开始重建自己的生活,她勇于直面生活的问题,重新回归作家的身份令她得到了前婆婆的认可。爱情的潮水退却后,为她腾出了足够的空白来审视自我,莱农不再遥望于莉拉头顶的光环,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自我。她学会了与自己的出生达成和解,与过去达成和解,尼诺的出现,或许就是为了教会她成长。莉拉希望利用我的名声和写作技巧来对抗城区陈腐而猖獗的恶势力,但结果却是调查不了了之,那篇报道被更多的报道所淹没,而索拉拉兄弟依然逍遥法外。在这场以文字较量宣告失败的战斗中,莉拉一直高估了一种力量﹣﹣文字、写作还有书籍,"她一直看起来那么清醒,那么成熟,现在她终于放下她的童年了。"无论是莱农还是莉拉,都在老年时重新审视自己与那不勒斯的关系。这里的一切人和事,混杂着脏乱、暴力与不堪,烂泥似的那不勒斯是莱农一直以来拼命想逃离的地方,这里的混乱、肮脏、腐败、暴力、欺压让人难以忍受。但深爱与憎恶的两极也相辅相成,无数次逃离的结果却是重新返回,直到揭示出莱农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她意识到并非只有那不勒斯这样,而是全世界都相差无几。这是成长中隐隐作痛时留下的刻痕,也涉及指向过去的未来也就是现在的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