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深秋。风来,已有一丝刺骨。
梧桐
你看,窗外的梧桐树,树叶早已不再亭亭如盖,留下的已是碧波殆尽,摇摇欲坠。
抬头望一眼灰色的天,那带着秋独有的萧瑟和无法忽略不计的悲凉,生生刺痛了眼。若说叶落归根,红泥化土,是落款圆满,可到底哪里才是真正心安的归宿呢?
人活在世上,每天遇到不同的光怪陆离,熙熙攘攘的人群推着你毫无目的的往前挪动着沉重的步子,是选择义无反顾奔赴大地与之相拥,还是无悔和着秋雨零落辗转成泥?好像这一切都无从知晓。却是秋来无处不寂寥,看山川悲壮,心字难书,再不似年少为赋新词强说愁。
吊兰
窗台上的花盆里母亲细细栽培的吊兰依然透着新绿,迎着阳光,兀自生长,纤细羸弱,在暮日的黄昏里,却依然满满的都是生命的力量。
母亲喜欢吊兰,我们家搬新家的时候第一盆花就是吊兰,尤其是那种金丝边的吊兰,在北方零下七八度的气温中依然迎风而立。我还记得母亲的那盆吊兰还是从之前住的老房子中挪过来的,所以每次看到这盆金丝边的吊兰都让我回想起在老房子住的日子,一个大院,一条狗,两块菜地,三口人。十年如梦,旧时光破碎如瓦,仅有的只是对已逝岁月的缅怀,和依稀的清楚记得告别时的潸然泪下。
如果说,世间所有的遇见都是久别重逢,那么对于这盆吊兰的怀想也算是殊途同归。终究,如愿以偿是个美好的故事,而遇到的过往种种也不过是云淡风轻的想象。
文竹
之前过年回家时候我最喜欢的那盆文竹,它死了,母亲说死于今年春天,它还是没有跨过冬日的严寒。
记得去年冬天,我去你家兴冲冲的把你拉回我家,去让你看我妈种的那盆文竹的时候,我看到你写着"罪是梦里忆旧雪,他年旧雪无故人”这样的句子,却不曾料到,而今,一语成谶,等待和失去成了冬的代名词。去时冬日,自渡为安,终于明白"失去的皆为手中沙,不是用力握紧就能侥幸留下,且人这一生本就身无长物的来,待失无再失,亦只是一种回归。”
大抵,盛况薄欢才是生活的本来面目;盛世薄凉才能看穿人生的过往。唯愿此后,长路漫漫,即便冽冽寒冬无数,依然不惧命运的碾压鲜活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