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祝英台(新)

一夕轻雷抱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秦观《春日》

马文才不知哪日来了兴致又欲娶了祝英台为七夫人,宋无双见马文才不知悔改便约马文才到了红姨苑的福寿膏馆内。他先让马文才闭眼躺下,又命几个侍女帮他沐浴更衣。宋无双悄悄地在马文才的耳内和口中放了几条吸血水蛭下去。

任马文才挣扎,几个侍女狠狠压马文才在身下,马文才的耳、眼也被封住,马文才痛得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明了。马文才挪向镜边,发现自己换了一副和宋无双、赵晶儿近似的脸。马文才砸碎了奁箧和装镜台,大叫了一声:"你们!"

宋无双也推门进来,"公子,您看着我和赵小姐的脸就不会再想祝英台了!"马文才听罢又晕了过去,可能是昨夜的福寿膏的余劲未消,宋无双心中想道。

这日赵晶儿和清荷正在马府雅集茶舍中食点心,见宋无双来了,忙命人叫座。

"宋无双,这祝英台你收拾了没有?我们几位夫人在家玩壮丁和进士都玩腻了,你还没有玩到那女鬼啊?按舅姥爷卜卦卦相来说你和祝英台应该是有一段姻缘的!"赵晶儿和清荷边玩纸牌、边吃点心道,一旁是春香和夏香扇着纸蒲扇、喂着放了福寿膏的点心。

清荷一把拽过宋无双也道:"文才现在新欢太多太多,范树芳除了将龙女阁、红姨苑的姑娘供她享用,还在庄园的女奴中挑选了上千人,同时在天下各个妓馆选美,文才没有时间管你,你借机好好爱爱祝英台,她亦不是不爱你,随后再按仓鼠儿的吩咐去做。祝英台如若反抗,你便再杀她几遍。"宋无双听罢眼球圆睁,似快要迸了出来。大有"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中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之势。

午后戌时,宋无双借助舅姥爷的法眼到了祝英台的床榻上,正要对祝英台行非分之举,祝英台却睁眼醒了过来。"宋无双,你要干什么?"祝英台抽剑欲砍之时,宋无双在祝英台的胸前贴了一道符纸。后宋无双又把祝英台躺卧放回榻上,"我宋无双做甚还用你管?喝了我的药水不仅能把你的嗓子毒哑,我想让你变成傻子爬着走,一圈一圈地爬给我看。"宋无双在对祝英台宽衣解带,欲行苟且之事时,蔡将军冲了进来,他拿开了祝英台的符纸,又用剑刺向了宋无双的肚子,见宋无双仍不知悔改地偷笑,又在宋无双的脖颈处割了一刀。"真该把你这大腹翩翩、脑满肠肥的肥胖猪割成一块块的拉到集市上去卖。"蔡邕道。由于舅姥爷先前对宋无双施了巫术,宋无双并未死,伤口很快愈合消失。

"蔡邕,祝英台早晚都要嫁给我,我管教管教她怎么了?祝英台马公子和马府夫人们把你许配给我了,还不快点跟我行周公之礼、男女之好?"宋无双道,又欲用符纸去伤祝英台。

祝英台忙用剑再刺向宋无双,"宋无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屡次袭我辱我。″宋无双以手握住制住了欲进入胸口的剑,"我欲杀你,祝英台你如实道来,其实你什么都没有,你没有任何才学,都是偷清荷和仓鼠儿的是不是?你道的都是错的,真正的你只想和我厮守终生、白头偕老对不对?不要因为这姓蔡的在场你便不好意思道出口。"

祝英台听罢眼神满是迷惑和不解,"都知道我是吃软不吃硬的,清荷是我旧日的丫鬟,这无人不知晓,她告诉你们祝府书册全是她翻阅摹刻撰写的吗?可你们马府人能将偷抢之事道得这么理所应当、大义凛然我还第一次见到。你究竟来干什么?我祝府不是早被你们洗劫一空了吗?"

"求求你了祝英台,你就承认你是个傻子吧!夫人们的命令我不能不完成,你本就不及清荷聪明、漂亮,你道的都不对是不是?那我便命令舅姥爷施法,让他每天诅咒你什么都不会,道什么都不对,才华偷取自我们赵小姐。到那时候你就能体会什么叫恼怒和妒恨纠心了!"宋无双道。

"好,随便你!宋无双你言我会嫁与你,言之为何、何出此言啊?"祝英台对宋无双道。

"我们赵晶儿赵小姐编的书籍你都看了?她的戏文和画册你也看了?那你祝英台编的书稿便要收归我们赵小姐名下了。我何出此言?祝英台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便是你在马府勾引过的公子哥之一啊?当时我衣冠楚楚、仪表堂堂,我们同在学堂读书,互为同窗,那日你和清荷急匆匆地跑开,整个学堂的书生都在,你们到一草庐房舍内洗澡,你还特意转身朝我笑了笑,此后你和清荷每次到草庐我都跟去了,你总是朝我笑,难道那些年那么多次勾引你都忘了吗?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来找你娶你了。既使你每日每夜和梁山伯睡在一起我也不生气,我知道你内心深处的那个人只有我。"宋无双当做未看到蔡将军的样子而把目光投射到祝英台身上,后又用丝绢缠绕在了祝英台的颈上,"祝英台我要勒死你这娼姬"!宋无双忙用双手把丝绢缠绕至祝英台身后,欲用力勒死她。蔡将军又刺了宋无双一剑,宋无双这才松了手。

"宋无双,我祝英台是真的不知道还有你在偷看,那时与你家公子和山伯我们三人结交甚密,还望你有些自知之明。"祝英台笑着道。

"我和我家公子相貌极为相似,你认错人、选错目标了是不是?你的目的就是骑驴找马来吸引我的注意力啊?不然你怎么会和他们如胶似漆、缠绵绯侧呢?"宋无双下跪求饶道。

"不是这样的,那时我们几人早早打算私订终身,却不想马文才先走一步,娶了别家小姐。"祝英台道罢和蔡将军抱在了一起。宋无双忙用手去拉开,又用刀去劈砍二人。祝英台吻了蔡将军一下,又把剑刺到了宋无双的心上。

梁山伯和梅将军、吴将军三人也赶了过来,几人忙拥抱在一起,随后又合力杀了宋无双,将宋无双的肉一块一块割了下来,丟到了山岭上去喂狼。

扬州城内人听闻马府的宋无双死了,顿感大快人心,人人拍手叫绝。不知是什么机缘巧合,也就是在宋无双死的前一年,朱府的朱珠儿小姐也因坏血病去世了。马府人听闻宋无双已死且尸骨无存,大受震撼的是仓鼠儿,仓鼠儿被吓破了胆,整日魂不守舍、昏昏沉沉,赤身露体跑在大街上。清荷忙命几个家仆把仓鼠儿从街上抓了回来,让仓鼠继续当她的女官帮贡士们应试择出题目,科举仍未更换女考官。

黄金偷色未分明,梅傲清香菊让荣。

依旧春寒苦憔悴,向风却是最先迎。

——赵执信《嘲迎春花》

听闻宋无双被人千刀万剐,赵晶儿和清荷纷纷跑去报仇。赵晶儿和清荷夜闯祝府,轻解裙裤,欲对梁山伯和几位将军行不轨(光明)之事,祝英台被晾在了一边。

"就没有我们得不到的人和东西?今天晚上你们几个我们必须睡了。"赵晶儿道罢,六人打了起来,梁、吴和赵晶儿打,梅、蔡和清荷打,因赵晶儿和清荷未穿衣服,吴将军把灯烛砍灭,梅将军将她们的衣服挑起又披挂到了她们身后。清荷见状大哭起来,扭扭身躯道:"晶儿咱们走吧!宋无双死啦!他竟然死啦,我还是不能相信。"清荷仿佛失了神一般地飞身跑开了。又只剩下赵晶儿一人和他们打斗了。

赵晶儿忙道:"你们给我一个也好啊?竟然一个也不给我!什么人我们没睡过呀?你们不要高兴地太早了!舅姥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们会让舅姥爷千倍万倍地凌辱与虐待祝英台,直到把她变成第二个苍鼠儿为止。"

吴将军道:"你先问问英台会不会放过你吧!你们不就是嫉妒英台长得比你们漂亮吗?故而你们马家人做了那么多泯灭人性的事。"

"祝英台,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三番五次来诬陷、贬损你的人品吗?那都是为了我,知道你有君子风骨,又知道你好人爱惜羽翼和名声,所以要你一辈子承受偷窃的骂名和淫贱的污名,我要活活气死你,你哪点配得上我们文才啊?你敢堂而皇之地住到马府来?对了,诬赖你偷盗的是李瑶光李夫人,她生前恨死你了,她才是文才的正室夫人、原配妻子,你何故挑唆她和文才的感情?祝英台这些年你变得比我还老,真是报应。你的美名、芳名有什么用啊?你什么都不如我!我们想要什么就直接要,谁像你啊!什么都不问我们要。你的所有一切都应该属于我和清荷!″祝英台用袖子扇了一道风便把赵晶儿吸走了,"想抢我东西的人多了!像她这么执着的真是少见!再过来抢啊!一个画春宫的下三滥、世俗人,接着当你的'鸡婆鸭公老鸨子'去吧!″祝英台道。

舅姥爷得知苍鼠儿嫁得马文才又知宋无双已死,心亦凉了大半,舅姥爷本是半魂半畜的鬼面兽身、骨生肉外的怪物,得知这些事情后便又卧病在床了,仓鼠儿是他相守数十年的妻子,宋无双他视为己出,未想二人皆离他而去。

这时候祝府的祝英台一方,蔡将军用道术使祝英台还魂。梅将军访尽名医,花费大量人力钱财也欲要治好祝英台的病。

"英台,你的病应该好了,你走走路试试,再无巫术禁锢缠绕你了,现在你只需解放身心了!″梅将军道。

五人乘胜追击,因祝英台病愈且仍有仙法,祝英台携众人打至舅姥爷柴房之内,先夺了舅姥爷的法器,消除了舅姥爷所制天眼的法力,又割破了舅姥爷的喉咙将舅姥爷首身分离,舅姥爷的头被挂在了马府门前示众,舅姥爷的身子被扔到了山岭上喂扬州一带的狐狸和獾子。梁祝等人均认为虎豹豺狼是不食舅姥爷这种污秽之人的肉的。

清荷自宋无双死后,腹内生珠,日日腹痛不已,清荷一怒之下掐死了她和马文才的小碧云。民间皆流传着马府的清荷夫人:严陵滩势似云崩,钓具归来放石层。烟浪溅篷寒不睡,更将枯蚌点渔灯。这诗名《钓侣》,又传宋无双是清荷的"《钓侣》"。

马文才却又开始宠起了秋月,还对马府众人道要娶秋月为七太太。

金银赚尽世人忙,花发金银满架香。

蜂蝶纷纷成队过,始知物态也炎凉。

——蔡淳《金银花》

朝中马尚书、李侍郎均被依贪污查办,马府也因此被泄露出私吞军饷和粮饷的罪过。马府被抄家拘囚的时候,又见马府存有大量被奴役的女奴和壮丁,后丞相又查至马家庄园、学堂,发现庄园内采植大量罂粟,又制成了各种鸦片供人吸食,学堂内又将仓鼠儿抓捕拘系,查出仓鼠儿的徇私舞弊。

庄园内百万奴隶和壮丁得到释,马府人因奴役百姓、滥杀屠杀、大肆嫖赌,被判满门抄斩。

马文才命人送走了雨儿姐,"雨儿姐,出了马府你要继续为他们唱曲啊!刘大夫的府上只缺一个花旦。″扬子本是侠女盗圣便早早逃了。留下马文才、赵晶儿、清荷、范焕、仓鼠儿被处斩。

梁山伯与祝英台没有来见马文才最后一面,马文才没有哭,笑着对赵晶儿道:"二十年前他们问我去不去爬七星山,又和不和他们一起去闯虎豹关,我畏那山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和那山上野兽非亲非故,可山兽却把山视作亲故,我未和他们同去,如今实想同他们再去看看那些豺狼、悲鸟子规。"赵晶儿听罢在一旁哭了起来,"想不到你想的是它们?"

祝英台和梁山伯等人真的又去了那白云正好的溪边和畏途崔巍的七星山。

"英台,这是我们送你的礼物!十万棵松!你要嫁给我们谁呀?"山尖上的梅将军问祝英台道,其余四人望着远松和翠竹也都笑了起来。

″我嫁给你们几个谁还不都一样?我这就来挑一个!"山路上回荡着他们的声音,笑声、誓言声。

落花已作风前舞,又送黄昏雨。晓来庭院半残红,唯有游丝千丈袅晴空。   

殷勤花下同携手,更尽杯中酒。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

——叶梦得《虞美人.雨后同干誉才卿置酒来禽花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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