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老公小姨的故事(为着叙述方便,用了第一人称)。
六十年代中期,姥姥已经儿女双双全,但姨姥(姥姥的姐姐)却因为解放前“躲老日”留下的伤寒症导致终身不孕。于是老姥要求姥姥过给姨姥一个孩子。姥姥不舍得已经养大的四个孩子,就又生了小姨。
小姨养到骨头硬了,老姥就传话让姥姥把小姨带去姨姥家,姥姥在姨姥家住了三天就撇下小姨回家了。那时小姨已经快两岁了,天天哭着找妈妈,姨姥熬了半个多月,总算让小姨认了她。
姨姥爷是工人,姨姥家在当时是属于家境比较好的,姨姥又不会生,待小姨如同掌上明珠,小姨在姨姥家生活的特幸福。
等到小姨九岁多时,姨姥又领养了一个小舅。一家四口,过得让很多人都羡慕。
物极必反,姨姥因伤寒症身体一直不好,在小舅八岁多时去世了。
姨姥去世后姨姥爷就开始绝食。老姥去劝他可怜可怜孩子,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别这么想不开,姨姥爷却说:“妈你别劝我,我啥都知道,就是一想起翠(姨姥的名字)在地下某人管,她又啥都不知,我就着急。俩小孩在世上有您招呼着,我某啥不放心哩。反正我也比他俩先走,您就别劝我了,您都不担心翠?”老姥听姨姥爷这么说,连劝他的话也说不出了。
姨姥去世一个多月姨姥爷就也走了,留下小姨和小舅。本来姥姥想把小姨接回来,但小姨已经长大了,姨姥爷本家的人不让她回来,小舅却送回了他原来的家。大家这才知道他是姨姥爷邻村两个有家庭的人勾搭在一起生下的。
女方不要他,就只好把他送到男方家。本来这就是公开的秘密,只是还有点脸面,这挑明了就撕破脸了。男方老婆寻死觅活的,不让孩子进她家门。男人没办法,跟老婆商量了一下,把小舅卖到了外地。
本来这事就算完了,又赶上改革开放,小姨也出去打工了。谁知过了差不多快一年,小舅要饭要到了姨姥爷家,才知道被转卖到了贵州,他想家,就又偷偷跑出来了。一路要饭一路问,居然给找回来了。
姨姥爷本家的希望把小舅还送回去,小姨不愿意。老姥没了,姥姥也有儿媳妇了,都没可能收养他。小姨心一横,带着他住回姨姥爷家,靠着种地供他上学。
后来小姨从姥姥家嫁了出去,小舅高中毕业后打了几年工招到城里做了上门女婿。听大舅说姨姥爷家的房子已经塌了,但是小姨和小舅恨姨姥爷不顾他俩的死活执意去陪姨姥,再也没回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