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秦夜摔碎了卧室里的最后一件瓷器,还不解气的四处环视,被带起一阵锁链声。
顾司铭进来低头看着满屋狼藉也没生气,挑了几处能下脚的地方来到秦夜身边。
俯身抱起不断尖叫挣扎的人,下一秒怀中人狠狠咬住他的脖子,血腥味充满口腔。
来不及吞下去的血液从嘴角溢出。
顾司铭只是顿了顿,轻轻把他放到床上,看秦夜没有松口的意思,只好陪他一起倒在床上。
没一会,枕边就湿漉漉的,铁锈的气味愈发浓郁,秦夜的喉结滚动,咕噜一声咽下,暴躁的情绪貌似得到缓解,脸上一副餍足的表情。
嘴唇渐渐泛青,顾司铭手掌轻柔的抚摸秦夜的头发,已经及腰的秀发却是花白。
“倦了,睡吧~”
抚摸改为轻拍,体力不支的秦夜在温柔的诱哄下进入沉睡。
顾司铭小心翼翼的离开,任由鲜血划过胸膛。
天很晚了,阴沉沉的夜色笼罩着伸手不见五指的人间。
从很早起,这栋别墅就没亮过灯了,就像野草丛生中的一处孤坟。
跌跌撞撞的下了楼,摸到地上还没喝完的红酒瓶,举起冲着伤口倒下去...
顾司铭倒吸一口冷气,脚下一软跪倒在地。
第一次有了泄气的想法,他就那样顺势躺在地毯上,感受大动脉格外强烈的跳动。
眩晕感稍微好了些,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身体,强撑着起来回到卧室,回到他心心念念的人身旁。
带着满身血污与酒渍拥他入眠。
秦夜发现顾宅的佣人消失了,就连周管家也不见了。
秦夜是被一股刺鼻的味道熏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面色苍白一身血红睡衣的顾司铭,第一反应是探探他的鼻息。
“没死...”秦夜喃喃道。
收回手打开床头柜的抽屉轻车熟路的拿出消毒水棉团和纱布开始小心的给男人包扎。
“昨天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秦夜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轻声道歉。
心不在焉的人没控制好力度,已经结痂的地方再一次冒出血珠,顾司铭呼吸乱了一下,细长的凤眼开了个缝盯着他。
“疼吗?”
“明知故问”
“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秦夜扔掉被浸红的棉团,把纱布递给他,锋利的东西是不被允许出现在这间屋子里的。
“撕开,长一些”
顾司铭拿过纱布卷了几圈然后呲啦一声利落扯断。
“够了,坐起来”
“没力气”
“...”
可真好意思说,秦夜无语。
“那我怎么给你包扎?”
“就这么包”
说完抱起秦夜放在自己身上,冰凉的锁链滑过脚踝。
秦夜就这样俯低身子用手肘撑在两侧吃力的给男人缠纱布。
“你 你抬一下”
“你说哪里?”
“...我说你上辈子是不是被别人死的这辈子才每天不别人就难受”
“哪有别人?”
“这是重点吗?”
“那我们实践一下重点?”
顾司铭️顶了两下。
秦夜故意按压渗血的伤口,听到闷哼后略带傲娇的松了手。
“老婆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谁叫你不老实,抬头”
顾司铭毫无血色的唇轻笑两下,乖乖照做。
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周管家和佣人呢?”
送到秦夜嘴边的汤匙停住了。
“你不是知道了吗...”
?
秦夜盯着男人一头雾水。
“知道什么?”
顾司铭低头不语。
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片段,他扫落手边的食物嘲男人喊道“你说啊!”
顾司铭把碗扔到地上,汤汁四溅,地板变得肮脏。
“就算告诉你,也会忘记”
秦夜突然变得慌张,不停后退,他想离开这。
开玩笑的吧...什么叫告诉我也会忘记?明明每件事我都记得很清楚...
顾司铭不疾不徐踱步到他面前,蹲下身,轻捋腿间凌乱的发丝幽幽开口“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那我呢?”
对了,这个日日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叫什么来着?
秦夜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
顾司铭看得见那双惊恐的双眼中慢慢浮现血丝与水汽。
他耐心的安抚像小鹿受惊一样的秦夜,把他抱在怀里亲吻他的身体。
没一会便从惊慌失措变得面红耳赤,秦夜被撩拨的情动难耐,开始积极回应男人。
“嗯...老公~”
细长的胳膊环上脖颈吸允着那处暗红色的疤痕。
“宝贝,我叫 顾司铭”
心跳漏掉一拍,身体僵住,好像眼前是什么危险人物一样。
顾司铭?好耳熟的名字...
秦夜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男人,眉头越皱越深,被这个名字遗失的记忆逐渐在脑中拼凑起来。
那天他想去书房找顾司铭,门是虚掩着的,他假装敲门但没人回应。
奇怪了,平常不都是锁着的吗?
好奇心驱使,冒着即便被发现后无法预料的后果还是推开门进去了。
厚重的窗帘把整间屋子挡的密不透光,秦夜小心移动着,他不敢开灯,不能这么快就被发现。
摸索一会找到书桌,打开台灯,秦夜适应下后总算看清屋内模样。
!
他双手交叠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冷汗也不禁从毛孔冒出来。
墙上挂着两幅和成人差不多高的相片,其中一张是一个男孩正站在沙漠,嘴里咬着一只手臂,喷出来的血迹从嘴角溅满那张比死人还要惨白的脸,脚下的女孩躺在那里眼睛睁的老大,红色的伤痕覆盖了原本的面容,男孩手里的刀被染红,淡蓝色的眼睛看向镜头,眼神危险又冷酷。
另一张更骇人,相片里与之合照的人的头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瓶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真人头!
秦夜强压住恐惧往前凑了凑,定睛一看竟然是顾老!
秦夜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如果说刚才是为了不发出声音,那这回就是为了不吐出来。
大概是送午饭的佣人发现自己不在房间惊动了保镖,外面开始嘈杂起来。
秦夜并不知道他的失踪意味着什么。
慌不择路下撞到一扇小门,秦夜来不及多想便躲了进去。
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他伸手触摸,两边都是墙壁,很窄,前边没有遮挡物,像是一条暗道。
推着轮椅走了不知道多久才勉强出了暗道。
他抬手遮住这耀眼的阳光,半眯着眼观察周围景色。
这地方怎么这么眼熟?
他顺着感觉向前走,突然看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路牌。
这不是...自己之前的公寓吗?
他有多久没回这里了...真的好怀念那个时候啊...
微风拂过,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温暖的日光投下映照在少年的肩头。
顾司铭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的盯着手机上的红色圆点。
砰!
脚边正中眉心的人还没来得及惨叫就魂归地府了。
很快下一个人又被带到刚才的位置,中年大叔被堵住嘴巴一直摇头,浑身上下都在剧烈颤抖。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是垃圾,而他从不养垃圾。
砰!
顾司铭扔掉了枪,掏出方巾仔细的擦干净每根手指后才起身离开。
该去找他的夜了,毕竟有些事亲眼看见要比听说深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