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命我去山上采药,小玉儿也要跟着去,于是我便带上了她,想着路上也好有个伴儿。关于玉儿的身世,我在师父那里也略有耳闻,今天听着小玉儿稚嫩的语言,问我她的爹娘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一阵心疼,好像瞬间体会到了人间疾苦。有些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但不知怎么,上天就是要夺走她的生命,她的人生,就像我娘。
我心想:“小玉儿本来可以在双亲的照顾下安然无恙地成长,锦衣玉食,快快乐乐地生活。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竟惨遭这样的灭门。
虽然我一直引导小玉儿不要心存怨恨,是想让她活得快乐一点,但将心比心,如果是我,我真的能做到不恨吗?
我和玉儿采完药草回到家,师父下山治病还没有回来。我对小玉儿说:“平时都是师父给我们做饭,今天我们俩给他做一次,让他尝尝我们的手艺。”“好啊好啊!”“那我们去抓鱼。”“好”,玉儿一边鼓掌一边叫好。
不一会儿,师父回来了,此时我们刚好抓到了一条大鱼,师父看到了很高兴,不过我们俩谁都不敢动那天活蹦乱跳的鱼,最后还是师父亲自上手,给我们做了特别丰盛可口的酸菜鱼。席间,师父给我们讲了他治病救人的故事,然后抛出一个问题:“你们说,吃饭是为了什么?”正在我思索的时候,小玉儿早已经回答了,“吃饭是为了填饱肚子,不至于挨饿,饥饿的滋味可太难受了,而且人不吃饭是会死的。”
师父听了小玉儿稚嫩的回答,笑了笑说:“玉儿说得对,吃饭是为了活着。但活着可不是为了吃饭。”我说:“活着,是为了在这个世界书写自己的精彩人生。”师父又问我:“那你说如何能够创造精彩的人生呢,人生这副画究竟要怎样描绘,怎样涂色呢?”
我曾经无数次思考人生的意义,不记得在哪本书中听到这样一句话:活着是这世间最美的徒劳无功。我反复问自己,真的是徒劳无功吗?我想的出了神,竟没有意识到师父在等着我的回答。
“乔儿。”直到师父叫我的名字我的思绪才从远方回来。“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人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你还没过及笄之年,想不明白也很正常,人生是一场修行,你慢慢就会悟出其中的道理。”“嗯”,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默默地点了点头。
晚上,透过窗户,月光洒在我的被子上,我起身穿上衣服,坐在庭院里欣赏皎洁的月色。看着天空中的大圆盘,我才恍然想起今天已是十五,一转眼,我离开秣陵,离开爹爹已经一个月了,不知道爹爹一个人过得怎么样,身体是否还硬朗。还有临风,他此刻在哪里漂泊,还会不会回来看我。我想着天上那一轮明月,忽然想起一句诗,“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原来,相思是这样的味道。
深夜总是愁绪之河滔滔不绝的时候,等到第二天清早,这些情绪就都消失了。我只觉得在这里我更开心一点,每天在山上采药,和师父学医术,我的生命,好像在一点点绽放。至于师父的问题,我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也许,我需要准备好用一生来给这个问题一个合理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