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的星期五下午去拜博牙科,上午助理跟我说,我牙齿情况比较复杂,跟我约了另外一位资历更深的苏医生,我有些开心,他们重视我的口腔状况,想把自己的病人处理好。
上午上班都有些心不在焉,想着下午就要去拆掉我口腔里十年的烤瓷牙,有些紧张和不安。
毕竟这烤瓷牙在自己嘴巴里都有十年了,接纳了它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突然之间要把它从我的嘴巴里拿走,有几分不舍。
同时害怕整个过程会充满了痛苦,我每年都会去口腔诊所报道,我的牙基本都坏掉的,有些还在潜伏期。最害怕是做根管治疗,打磨牙齿,牙疼不是病,磨的时候才知道痛。
约好的下午3点,我准时来到了医院,助理跟我说,医生还在路上,于是给我安排了洁牙,免费赠送,顺便等医生。
洁牙护士妹妹带我进了诊室,问我以前结过牙没有?我摇摇头。
我说,之前听别人讲过洁牙会酸会痛,护士妹妹说,我会小心一点的,温柔的安慰减轻了我的心理负担。
在躺椅上躺下后,很人性化的给我铺了一张洞巾,一张只有口部有个大窟窿,能盖住整个面部的消过毒的布,为我的眼睛挡住了前面刺眼的灯光。
护士拿着超声波的洁牙针在我的牙龈上来回的扫动,局部会有轻微酸痛,里面外面,上面下面扫了一圈,漱口吐水,好多血水,休息了两三分钟,口一直大大的张起,两个嘴角会酸、累。
漱口后视野变得更清晰,护士进行第二遍,扫荡清理掉了的结石。
边清理边说我的牙结石不是很多,结石长的部位比较浅,不会那么疼,如果深的话会用尖尖的针把牙结石从牙龈里掏出来,那样无可避免会感觉很疼。
半小时的光景,清理结束,放松一下嘴唇,嘴唇在牙齿上下摩擦,感觉史无前例的清爽,嘴唇和牙齿之间无感接触。
结完牙又等了10来分钟,都快4点了。舒医生终于到了,他们都称他为苏总监,从另外一个分院赶过来,约莫和我年龄相仿。
首先来到电脑前,看着CT片,和我交流了牙齿的治疗方案,他喜欢用保守的方案,能不做手术的,就尽量不做根尖手术去除囊肿,我表示同意。
然后照相,护士拿着专业的单反相机拍了整体面部,局部口腔咬紧牙和张开牙,还照了口腔内部。
非常认真,我很好奇,医生说以前曾经遇到过纠纷,病人治疗后不满意,说给自己弄丑了,嘴巴也变歪了,医院把前面留下的资料拿出来对比,患者就无言以对,如果没有资料他们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我表示理解,非常配合他们拍照。
接下来进行正式的大工程,拆我的烤瓷牙。
先用像齿轮一样的口腔打磨刀磨上面一排牙,一颗一颗小心翼翼地磨,尽量不伤害到我的自身牙,磨了以后又用像钉锤一样功能的工具,我叫不上名来,非常用力的像水泥工一样把粘在我牙龈上的金属松动,配合镊子取下来。
其中有两颗牙齿受刺激会酸痛,舒医生说证明还有活髓。我们要做一排临时牙,把它保护起来,让活髓牙免受刺激,避免发生炎症,同时也为了美观。
在上面一排临时牙,对应着有囊肿牙的位置转了一个大孔,套上牙套以后再做跟管治疗消除囊肿,就不需要再取下来,可以直接通过大孔操作。
拆完上面一排都花了一个多小时。
接着拆下面一排烤瓷牙。拆的时间似乎更长一些,两颗门牙当年可能坏的厉害,掉磨了很多。医生磨的时候害怕损伤到自身的牙齿,小心翼翼的,那两颗门牙一下子磨掉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就只剩两个牙根,牙体大多都是金属牙。
上下两排烤瓷牙全部拆掉以后,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嘴惨不忍睹,比惨不忍睹还要惨!两排牙黄黄的,黑黑的,已经没有规规矩矩的轮廓,奇形怪状的,磨得又细,牙缝也特别宽。
如果在晚上依稀的灯光下,你可能会认为见鬼了。
下面一排牙也拆了一个多小时。
苏医生建议把这两颗门牙拔掉。因为牙根很短,自身的牙体只剩一点点,要做根管治疗也可以,但还必须打桩加固,那样做既复杂又费钱,不如拔了来的快。
我相信他专业的建议,又开始下一项工程拔牙。
先打麻药,我几年前拔过两颗智牙,有心理准备,知道拔牙的过程,心中有数,没有了紧张。
反正打了麻药随你怎么操作了,医生就像水泥工一样,硬生生地把牙根从牙龈里拔出来。我只感觉到他把我的牙根松动了,一下子从我的肉体里分离开来,又是一场别离。
迅速拿了两团棉花给我塞住止血,然后把临时牙装上,它也能起到止血的作用,再在下嘴唇和牙龈之间又填了两块棉花止血。
“今天就此结束,不吐口水,少说话,这两天不吃辛辣的,休息好。”
出门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7:40。
整整花了四个小时完成了本次的大工程。
漆黑的夜晚,一个人忍受着疼痛,嘴里含着棉花,像地铁站徐徐走去。忍不住想哭,反正也没有人认识我,索性就让自己痛快的哭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