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术后回家一周多了,承各位亲朋好友的福,恢复得蛮好,就是瘦得可怜,要慢慢养。
我一直想写这次手术始末,几次下笔,总是不得其法。因为:
我不知道该怎么写老妈的紧张。除了生孩子,这是她第一次手术。她虽住过几次院,都只是挂水吃药。年纪越大,心理越脆弱。医院的环境很陌生,等待的时间太漫长,陪护的妹妹说老妈有时象个孩子一样无助。
我不知道该怎么写老爸的紧张。他面上看不出什么,却以亲身经验列了张入院清单,一桩桩一件件地交待叮嘱。在妈入院那天早上,他没象平日那样出门遛弯,而是等着送老妈出门。每晚视频的时候,他总忙着看电视,不怎么理我们娘仨。但在手术那天,他给我和妹妹打了好几个电话:你妈进去了吗?你妈出来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写老爸老妈那少年夫妻老来伴的相濡以沫。手术后,不会用洗衣机的老爸,一个人在家摸索着将老妈的床单被套给洗了(我这不孝子是根本没想起这回事)。铺床单的时候,老爸一点点地用手抹平整,忽然说要重来。原来是垫被上的拉链头摸着硌人。老妈回家后,老爸变着花样地煲汤,有天买了盆小草鱼,收拾了一早上,就为熬碗醇香的鱼汤。老爸更是承担起老妈平时的家务活,不让老妈动一根手指头(还让我从妈宝女无缝衔接成了爸宝女)。
我更不知道怎么写老头子的浪漫。为迎接老妈出院回家,老爸早早地准备她想吃的红烧排骨,还买了他老人家人生中的第一束花,布置在老妈的房间,衬着特地从客厅移过去的照片,让老妈躺床上就能欣赏。还有那再次改造的挂钟里,那红色的“福”字可能就是老爸没说出口的祝愿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写妹妹的辛苦,她把小朋友丢在一边,在院里陪护了10天。睡在一张窄窄的折叠床上,为妈忙前忙后、无微不至,还要为人情关系费神。
我不知道该怎么写老妈的这次手术,它让我脆弱,又让我温暖。脆弱的是我不敢面对父母的衰老和将来的离别。温暖的是有亲朋的关心,是我们一家子整齐有爱。这件大事,就这样交待吧。
感恩[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