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未完成》只为他人活,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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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第一句,可乐想说:“呜呼!苍天不仁!”

这句话出自本书周国平所做的序言中,没错,是矫情,是造作,但我相信每个读完这本书的人都会从心底说出这句:苍天不仁!这不是在抱怨命运的不公,这是我们在怜惜这个叫于娟的女人,这个可爱至极的女人,这个会让人笑起来的女人。曾穿着亮片背心,极短的热裤,亮银色的高跟鞋,泡吧误被抓进警局,最后站着对警察说:“复旦的怎么了,读博士怎么了,上了复旦读了博士非得穿的人模狗样不能泡吧啦?”

本书类似于日记,是作者于娟确诊乳腺癌后,生命最后一年多的病中日记。我知道大部分人看到“乳腺癌”并不惊慌,甚至是轻轻一笑,不过是女人胸前四两肉罢了。是啊,书里也描绘了全家人听到确诊时的开心模样

“‘啊?哈哈哈!’整个病房响起了爸爸,妈妈和我一家三口如释重负的朗声大笑。太好了,乳腺癌,不是肺癌不是骨癌而是乳腺癌,太好了!”

最后一句是

“现在会想,无知是多么可怕,无知又是那么可笑。”

只要挂上癌字,挂上晚期,到底他们又有多少的区别呢?可如果仅仅是死亡,它就不会让世人害怕,世人怕的是人财两空,开销那么大,他们以后怎么办?怕的是太多人的眼泪,“我”走了,他们以后怎么办?

世上的种种留念好不好?不知道,但可乐总觉得一个人要是世上一点让其留恋的东西都没有,否则就太可怜了一点。

到了癌症的晚期,若是没有留恋,人根本不可能活下来,身体上的疼痛让人根本不想活下去

“全身CT出来了,所有躯干乌黑,乌骨鸡什么样,我就什么样。”
“当时我全身不能动,即使呕吐,也只能侧头,最多四十五度,枕边、被褥、衣裳、身上、全是呕吐物,有时候呕吐物会从鼻腔里喷涌而出,一天几十次。”
“周身神经被癌细胞侵蚀、痛无可忍得周期性痉挛,任何外界刺激,其实比如急救车的震动、抽血的针尖碰到皮肤都会产生强有力的抽搐,没有外界也会不明就里的抽搐。”

书中还有,但我觉得这些已然足够。未来你若不信身边遇到,他(她)也不愿忍受,请让他(她)走吧,忍着心里的痛,让他(她)走吧,因为痛不欲生是真的,被痛死一点也根本不丢人。

如果正本全是是痛的描绘,那么于娟哪会那么可爱。在读者沉浸在书中时,除了心头的酸,脸上更会带上一抹微笑。成了“乌骨鸡”,还“严肃”的和丈夫“光头”(于娟丈夫外号)讨论在自己去世后,他应该娶谁的问题;为了解除在化疗时掉头发的“寂寞”,悄悄把自己的儿子“土豆”剃秃了;和医院中其余切除乳房的大龄病友讨论怎么做假的戴在身上等等,让人是啼笑皆非,给人以一种这哪里像是个病人的奇怪感受。

最让可乐心痛的是让于娟一家被骗子无情欺骗的一章,确实人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会盲目的寻找最后的生存机会,对于生的渴望让这一家人失去了理智,骗子神通广大,关系通天,于娟与病友刘姐上山,最后下来的只有奄奄一息的于娟。而到如今,骗子还不知道在哪,花着从一个个不幸家庭手里抢来的钱。别不相信,世上真的有人把一辈子活到了狗身上。一句时髦的话: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可是即使这一件件,一桩桩,于娟从头到尾没有抱怨过上天的不公,有的只是对天地间美好事物的赞赏,或许只有生命到了尽头才知道值得珍惜的是什么,才会道谁是亲人,谁是朋友,这过程任何人省不了!

翻过最后一页,一个问题始终绕在心头:活着,为了什么呢?为什么痛到死,还要活着?于娟自己这么解释:“但是死,却会让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承受幼年丧母、中年丧妻和老年丧子之痛。虽能不能苟活,由不得我,至少我要为自己的亲人抗争与挣扎过。自戕是万万不能的,因为我是个母亲,虽然,我这个母亲做得很无力,我现在唯一能给孩子的,只有微笑;能为孩子做到的,也只有坚强。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育子成才,但可以用今天的行动告诉自己的孩子:你的妈妈不是懦夫。我想做个让儿子骄傲的妈妈,只此一点,无论任何地步,我都不会选择自己走,哪怕,万劫不复的痛。”

看上去,人活着是为了他人。但我,至少今天的我是万万不能同意的,因为活着是为你自己。这句话或许无比的残忍,但容我慢慢说。

就拿于娟来说,不忍看到儿子、丈夫和父母的眼泪,不忍看到所有人爱她的人的心伤,因为她不能看到亲人的痛苦,因为她自己接受不了不是吗?心越善,留恋、顾虑也跟着越多。

什么时候人们才会觉得自己活着?是二十多岁风华正茂,体壮如牛吗?我相信不是,人意识到自己活着,往往是到了垂暮,到了尽头的时候。

而这时候人们还想活下去吗?

不想,因为病痛,自己了结,不受苦,为了自己;因为金钱,让家人没了你更好的走下去,因为你不忍心看着他们家徒四壁,为了自己那份不忍心,自我了结,也是为了自己的心。这样看来善良,不忍心等等人间歌颂的品质并不美好,它们是自私的吗?

好,但残忍又可笑的是:傻子永远最快乐!你若是“人”,必然有“心”,有“心”必然痛苦!这些品质当然是自私的,但为了这份美好,我们必须要说:它不是。

想活下去,陪着亲人孩子,当孩子跪在你的床前,声泪俱下的嘶吼道:“再留留吧······”你的内心也跟着嘶吼,留下来,留下来,你自己也想留在这吧。是他们更想?还是你自己更想?或许是我们自己吧,看着他人幸福的脸,对我们本身来说就是莫大的幸福。

因为对万物有留恋,我们才活下去。因为说着为他人活,更有力量,这也是病人躺在床上几乎唯一能为亲人做的了,不忍心也不能剥夺他们最后念头。

可乐知道很无情,我也不再说,最后一句:“只为他人活,活不下去!”

可乐评分:8.5

(书的封面都不怎么样,特别是2011年版。之后大陆重新排版的也不好看,推荐台湾的,如果你能接受繁体的话。其次,最后三部分明显不是病中记,写的实在一般,但仍然极力推荐大家去读一读,感人至深、发自肺腑的东西闪闪发光,足够盖上我现在说的所有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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