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死。
刺眼的红色随着笔尖在纸张上印下痕迹,我心中又泛出了这个念头。
“干嘛呢,喊你吃饭了听不见啊?!”门被母亲粗暴地推开,“砰”的砸在墙上。
我急忙将纸揉成团丢到了一边,母亲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走过去弯腰捡起。
随着纸张的展开,她眼中的怒火燃烧得越来越旺。终于,在纸被摊平的那一刻,爆发了。
“整天装神弄鬼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愤怒地推将我推倒在地,又不解恨似的,狠狠踹了我几脚,“我怎么就生了个你这样的货色,是不是非要把我们逼疯才能如你的愿!”“你不是想死吗?去啊!没人拦着你!”母亲面色扭曲,满脸写着“疯狂”二字。
我平静地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站在母亲面前,透过喘着粗气的她,定定地望着门口面无表情的父亲。他就站在那儿,仿佛在看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
亲情,可笑。
母亲将我带到了学校,她一脸歉意地跟老师解释我辍学的原因,时不时用带着警告意味的目光看向我。
老师毫不怀疑地接受了我贪玩装病的理由,看我的眼神也参杂了一丝厌恶。
我知道,我在学校的日子怕是更难熬了。
——但我不在乎。
同学们还是一如既往地远离我,只是那嘲笑讽刺声更大更多了些。
那几个女生又将我拉到了杂物间,这次甚至连拙劣的借口都省去了——她们知道我不会反抗。我默默地忍受着她们的辱骂、踢打,这早是习以为常的了。
这次又好像不大一样,她们得寸进尺般拽开了我的校服衬衫,又将我牢牢按在地上,让我无法躲避那耀眼的闪光灯。
我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我的羞耻感却好像已经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取代了。
校园里开始四处流传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周围原本投向我的不屑的眼神又多了一丝不同的意味,让我反胃。
我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原本是那么的温柔、和善,是这肮脏的世界中唯一干净的存在。
我以为他会相信我,至少不会跟那群人站在一起。
可是我错了。
那颗早已麻木的心突然一阵绞痛,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能让我活着的理由也消失了。
我终于从教学楼的天台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