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已近三个月,我自来迟钝,离开时的爽利,到今天才发酵成恋恋不舍。
想起2007年初入京的第一天,两个送女儿上学的父亲,和两个对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充满好奇与期待的姑娘,在北京西站的茫茫人流中失去了方向。初入大城市的兴奋与好奇,掺杂着迷失的慌乱,我们竟无暇好好观察这个城市。当天晚上我们住在朋友的哥哥那里,地方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坐了很久的公交车,公交车上售票员京味儿浓郁的普通话,让我这个初来北京的18岁姑娘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自卑,也让我想起小时候教材书上的李素丽。朋友哥哥租住的地方有幽长的胡同,胡同两边各种小杂货店小吃店小面馆,铁门进去的小平房,里面杂乱地堆着房东的家伙事儿。以前我们总以为北京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后来呆的久了,才知道这种小平房也是北京的一部分,也许这样的地方才更加能代表北京,从全国各地四面八方来的人们为了生计或梦想,挤住在这样的小平房里,谱写着一幕幕或悲或喜的北京故事。
我在北京去过很多的地方,长城,故宫,前门,北海,香山,雍和宫,颐和园,798,南锣鼓巷,钻过大大小小知名的不知名的胡同,安河桥下的水,潭柘寺里的钟,怀柔的栗子,大兴的西瓜,还有平谷的大桃,每一处都是记忆,美景美食,流连忘返矣。
汪峰的歌里唱着: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死去,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我在这里寻找也在这失去。好妹妹这样唱过:许多人来来去去,相聚又别离,也有人匆匆逃离,这一个人的北京。这些歌常常会听到落泪,不懂的朋友笑我,文科生总爱把自己代入情景,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但是他不明白,一个城市如果有八九年都参与了你的生活,那它其实就如故乡般融入了这个人的血液,要不然何来第二故乡之说?
北京这座城市,我在这里笑过,用最肆无忌惮的笑,穿街过巷,无视周围人的目光,也在这里哭过,半夜在一个人的房子里嚎啕,也遇到过流氓,猥琐凶恶,却也遇到更多的好人,他们都有善良的眼睛。在北京的这些年,是人生最酣畅淋漓的几年,无论是哭还是笑,无论是成还是败,都拼了全力地,活着。
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