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是一个很会感恩、很会发掘美的人,可以毫不含糊地说他能轻而易举地从任何稀松平常的事物中挖出点“真意”来。我不信佛,但对佛教的智慧颇为景仰,林清玄则让我的景仰更为持久、绵长了些。由他讲述的佛经故事深入浅出,他的书,连《自序》都能营造出一个极乐世界来。不过我也不会每一篇都看,有些就太无聊了——好吧,其实是我没有耐心。OK,走进原文。
1.当我把这一盘酢浆草端到窗前,看到温和的春日朝阳从窗格斜斜落下,我深呼吸一口,仿佛还闻见山间清凉流动的露气,然后我慢慢咀嚼酢浆草,品味它小小的酸楚,感觉到能闲逸无事地吃如此特别的早餐,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幸福。
一株酢浆草,使我听见了清晨欢愉的鸟声,看到了大地丰富的色彩,品到露水濡草的香气,感受到阳光动人的温暖。
(我不说其实我是嫉妒他的,这情感也忒细腻的吧,衬得我暴殄天物一样)
2. 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
到得元来无一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苏轼
(从这方面来讲我可以说是屡教不改了,不过也不是很想改。有些事就是要自己试一下才知到会有什么结果,省的日后回想起天天念叨:我当初要是尝试了,会怎样怎样;有些地方也是要亲自走走,就算目的地与想象相差甚远,起码了却了心中的念想,再说,一路上的各种经历也不啻为美好的回忆。不过还是要承认,鼓浪屿我大概是不会再去了)
3.连善人都可以往生净土,何况恶人?
——亲鸾上人
(通读《何况恶人》第一遍时我并没有看明白他的意思,出于好奇又看了一遍,隐约有点感觉,容我整理一下思绪。我妈妈是基督徒,有时候我闲着无聊也会跟着去教会玩一下,曾见过一些人瘫痪在床,躺在会堂外面的小屋里听道、祈祷。当时只敬佩他们的虔诚,后来听到一种说法:信教的没几个好人。此“好”非彼“好”,是“健全”的意思,嘲讽一些人有求于神才会信神,所求越大信仰就越深沉。按照我的理解,这个说法与“何况恶人”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佛教常提到一个词——超度,完完全全的好人如何还要超度?真正需要的恰恰是那些有污点的灵魂。发现了自身的恶业,就会越发仰仗佛陀;信仰之心越真,就越能感受到所谓的“佛陀之力”。何况,“阿弥陀佛所发起的大悲誓愿的真意,就是为了使在苦海中沉沦的这些恶人能够成佛。”不知道这样想会不会与作者的意愿相违。)
4.石头(希迁禅师):未审汝早晚从那边来!(原来你还是个俗世之人,未能成佛)
天皇(道悟禅师):道悟不是那边人。
石头:我早知汝来处!
天皇:师何以赃诬于人?(你没有证据,怎么可以诬赖我)
石头:汝身见在。(你的身体就是证据)
天皇:虽如是,毕竟如何示于后人?(即使如此,又如何使后人信服?)
石头:汝道阿谁是后人!(你说说,谁是你的后人!)
(先笑为敬。“汝道阿谁是后人”,这位石头禅师还真是犀利啊!句尾的感叹号亦是神来之笔。
好吧,是我庸俗了,人禅师可是句句深意来着,他想告诉天皇的是:在解脱者眼中,自他一体,自觉就是觉他,哪里有什么前人后人,无非是自心的妄念。不过我还是想笑,哈哈,庸俗就庸俗啦,“无非是自心的妄念”。)
5.我觉得人可以勇迈雄健,那是因为人并不独立生活在世界的生命之外,每个人是一个自足的世界,而世界是一个人的圆满,我们最深刻的智慧与慈悲应该由这里长出来。当我们认识到自己与世界无异,我们就会为自己能奉献给世界的清明而欢欣,我们就会不丝毫的伤害世界了。(人和世界怎么无异?看不懂)
6.说到颜色,艳丽繁华固然是美,朴素单纯也未尝不能有美的极致。万绿从中一点红是耀目的,而万红丛中一点绿,则使生命有更鲜明之感。(石榴)
7.淡墨轻衫染趁时,落花芳草步迟迟。行过石桥风渐起,香不已,众中早被游人记。
——白居易
在踏春赏花、争妍斗艳的人群中,一位“淡墨轻衫”的少女,缓缓地走过石桥,吹过她的微风都使人感觉芳香不已,看到的人都深刻地记下她的影像了。
8.有人问石头希迁禅师:“如何是解脱?”
他说:“谁缚汝!“(没有人绑你,为什么求解脱呢?”)
“如何是净土?”
他说:“谁垢汝?”(没有人污浊你,为什么求净土?”)
“如何是涅槃?”
他说:“谁与生死与汝?”(没有人给你生死,到哪里求涅槃呢?)”
(个人觉得这位石头禅师是有些杠精的,天天套路别人。可又觉得这些套路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成就了石头的智慧。哎,没点悟性,还真不敢学佛。)
9.长空不碍白云飞。
10.一刹那是无量劫,无量劫是一刹那。
11. 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有如一片叶子抽出、一朵花开放、一棵树生长,是一种自然的时序。春日的繁华、夏季的喧闹、秋野的庄严、冬天的肃杀,都轮流让我们经验着,以便生发我们的智慧。
(《伤心渡口》里讲了一个苦瓜的故事。苦瓜就是苦瓜,哪怕泡过再多的圣水也不会变甜。我们生命中一些本质为苦的事物,同样不会因为加了一层包装或是其他什么而改变它的本质就像尝过情感与生命大苦的人,并不能告诉别人失恋是该欢喜的,因为它就是那么苦,这一层是永远不会变的。可是不吃苦瓜的人,永远不知道苦瓜的苦是怎样一种苦。吃过之后,你终于知道它的味道,你还会发现,第二口、第三口就没有那么苦了。当我们失恋的时候,如果有人告诉我们,生命里有比失恋更痛苦的事,我们真的很难相信。等我们经历了更多的沧桑巨变,再回来一看,失恋,真的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