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脑子清晰些后她伸手抚了抚花枝子,嘴角含着些微笑意,温温软软的弧度却没由来的写了一笔悲伤下去,雨丝渐渐稀疏原本淅淅沥沥的声响也几不多闻,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抿了抿嘴角,这才撩开帘子拨开窗户。
窗户才开时迎面而来的风吹得瓶子里的桃花摇曳生姿,牵扯之中像有些温柔似的没让花瓣落下来,等到这一阵子风过了就只能看到些微弧度,偶尔稍微粗暴的也不过是揽一把桃花让它挨的更紧些。
这般动作落在她的眼里倒觉得有些委屈这花了,花瓣之间纠缠不休,碰擦狠了想来会落上一窗台的颜色,她把瓶子往旁边拨了拨见那桃花晃动的弧度小了却也不满意,提了一侧桌上的喷壶喷了点子水汽,瞧那桃花挂珠子的模样活像它在暗自垂泪,没由来的听得几分低垂的啜泣声。
天色依旧是灰蒙蒙的,她吐出一口浊气将手里的喷壶搁置回原来的地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花瓶,瓷白的颜色映出她指尖的粉红,被风卷起的帘子偶尔会擦在她的小腿上,小心翼翼的纠葛她的裙子,她倒也不生恼怒,只挽了被风吹乱了头发回原处,随手拍了拍裙摆将那瓶子桃花又搁回风口。
她看着花枝摇曳也看着花瓣纠缠,然后一把推开窗户,风争先恐后的灌了进来,原本开的顶好的桃花现下已凋了颜色,她伸手抚着落下的花瓣,随手拈了几片又靠在窗台的另一头看风把她手上的花瓣吹了满室。
桃花帘外东风软,桃花帘内晨装懒;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那么有灵性的颜色,明明能缀好初春三月的天,如今却蜷缩在这白瓷瓶子里,不晓得算不算委屈又或者大度的什么都不想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