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老头把自己的衣领扯了扯,又将自己裹紧一点,但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他望了望街道的一家馒头店,咽了口唾沫,低着头向店铺走去。
刚到门口还没等他开口,就被店员呵斥:“走—走走,我们这还在营业呢!”老头抬起头望着小伙子,颤巍巍地说:“我…我有钱,我也是来买东西的。”小伙子冷笑了一声,“买东西?钱呢?我看看,哼,想骗吃来了!”只见老头连忙用手在身上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团”,交给小伙子。“两个馍。”老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小伙子小心翼翼的拈过那一团又黑又皱的“东西”,看了看,“这是钱?”又碾平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一块钱的纸币。小伙子带着鄙夷的眼光打量着老头。“钱能让你捏成这个样!唉….钱都不容易!”说着就进去拿出两个白馍递给老头,老头拿了馍马上闪到一边去。
小伙子提前关了门,这么冷的天大街上都没什么人,谁还会来买馍呢。他去了菜市场,准备买点菜回去。本来就冷,也没几家卖菜的在那等着顾客。他选好了菜付钱时,他就想到了那张黑皱的一块钱。于是很爽快地连价都不讲一下就付了钱,着急的离开了,心里像甩开一重包袱一样轻松,美滋滋的回家了。
大妈在接过这一块钱时心里别提多别扭了。“我卖过这么多年的菜就没见过这么丑的钱,又皱又脏。不行,我得把它找零找出去!”天冷人少,眼看就要天黑了,可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终于,一个中年人出现在大妈视野中,大妈像是看见了救星似得,热情地招呼着这位客人。中年人受宠若惊,在这个冷清的冬日里显得特别尴尬。结账时,大妈很顺利的将那张纸币找了出去,她终于松了一口气,马上收拾好东西回家了。
夜幕已经降临了,天更冷了,寒风吹在人脸上格外的疼。可中年人好像很急躁的样子,脸颊都有汗珠了!他在街上拦住一的士急忙忙的就上车了。下车付费时,装作很自然的掏出钱包,将大妈找给他的那张一块钱纸币也一并花了出去。“还好,还好,终于把它丢出去了!”关上车门那一刹那感觉心里一块石头放下了。便迅速消失在黑色的巷道里。
司机一脸不悦。“就说准备回家,准备回家来这一档子事。不行,不能让它在我手里。唉,看来还是得把它转出去。”说着便放缓车速,瞅着路两旁的行道,仔细的看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像是打算乘车的人。终于在一路口,一妙龄女子刚一招手。他连忙猛踩油门赶到她面前,恭恭敬敬下来为女子打开车门,让那女的很诧异。到了目的地,女子抽出百元大钞递给司机,司机满脸堆笑地找钱给她。那女子扫了一眼找零,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就下了车。那司机哼着小曲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那女子下车后心里一直不舒服,想起刚才那司机找的钱里夹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币,心里嘀咕着:那是一张什么样的钱?那么破,那么脏,多恶心啊!上面肯定有好多细菌……想着想着她便掏出钱包,用手指将那张钱掂出来,咦!!!这下看清楚了…….马上就甩了出去,这张“纸片”就在寒风中翩翩起舞。女子小跑着离开,就像是怕这张钱长了腿能跟着她似得。
这张“纸片”在马路上随风飘着,在这空荡的街上显得很孤独….而这时,那老头已将自己的家当和自己安排在一避风的好处所,他躲在这一“窝”里。在这明亮的城市里,他也睡不了那么早,便用眼睛在这街上扫视着什么。突然,他飞快起身,往那一飘舞的“纸片”冲去,激动地抓住了它。然后认真地瞅了又瞅,不错,这就是他晚上买馍的那一块钱。他认得很清,就像是有一种熟悉而温暖的感觉。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在街上不停扫视,因为他上一次就是这样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