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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大户人家的丫鬟的结局,历史上还真没有几个好归属的。
当然作为大户人家的丫鬟,“近水楼台先得月”,历史的机缘巧合下,确实也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迹:比如卫媪,比如卫子夫,比如 赵飞燕/赵合德之母,虽然这是一个相对间接但颇具代表性的例子。赵飞燕和赵合德最终成为汉成帝的皇后和昭仪,权倾后宫。而她们的母亲,是西汉宗室、江都王刘建的孙女姑苏郡主的丫鬟。郡主死后,这位丫鬟带着两个女儿流落长安,命运多舛。虽然她本人命运未得善终,但她的女儿们却凭借美貌和心机登上了权力的顶峰。
当然,这种“逆袭”千年也出不了几位。她们的故事之所以被记载下来,正是因为其稀缺性和传奇性。对于千千万万的普通丫鬟而言,指婚给小厮、被转卖驱逐依然是她们无法逃脱的宿命
在男尊女卑阶级之间的分化严重的封建社会,丫鬟地位属于社会最底层,更多是遭遇了相类似的系统性压迫和摧残。
丫鬟多来自贫困家庭,常被卖为奴为婢以缓解家庭经济压力或抵偿债务,所以,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是没有人想去做丫鬟的。《汉书》曾记载:秦奴婢之市,与牛马同栏。可见,在秦朝时期,买卖人口,就像买卖牛马一样。
根据《隋书·食货志》所载,东晋实行税契制时,其征税对象规定为三大类,即“货卖奴婢、马牛、田宅”的契约。也就是说,在东晋时期,朝廷不仅允许奴婢的人口买卖,还要对人口买卖收税。
因为允许大量的奴仆买卖,这就催生了另外一个职业:人牙子。人牙子,是封建社会买卖人口的“中介”,很多时候,人牙子负责从社会底层收罗奴婢,签下卖身契,然后再转卖给封建贵族,《红楼梦》中贾府的一些小丫鬟犯了大错,主人便会招呼“找个人牙子卖了”,香菱先是被买来作为薛姨妈的丫鬟,后纳为薛蟠的侍妾。薛蟠取了正妻夏金桂,夏金桂妒忌香菱美艳,拿香菱作威作福,薛姨妈便要把香菱“找个人牙子来,多少卖几两银子”,后来香菱虽然被留下做了宝钗的丫鬟,最终却还是被虐待致死的命运。
通过《红楼梦》里不同丫鬟的结局的梳理,丫鬟的命运类型可以分为:婚姻、死亡、出家、转卖等。
纳为人妾这是古代丫鬟最常见的归宿之一:有成为男主人的通房姨娘的成为妾室;有随小姐作为嫁妆成为陪房姨娘;也有由主人做主,配给小厮;
纳为人妾较其它几种结局相对较好,但同样也是命如浮萍,从娶妻纳妾这个成语就可以看出名分的差别:
· 妻:是“娶”进来的,过程称为“明媒正娶”,需要经过“六礼”等复杂仪式,写入族谱,地位受到家族和社会的公认。妻与夫是“配偶”,法律上称为“齐体”。
· 妾:是“纳”进来的,程序简单,不能穿正红色嫁衣,不能参加家族的正式祭祀活动,“纳”字本身就一种将人物化的意象。地位只能说比仆人好一点。
妻妾不仅仅是社会地位不平等,人生关系也不平等,在某些情况下,妾可以被丈夫或正妻当作物品一样赠送给朋友或转卖。妾生的孩子称为“庶子”,在法律地位和继承权上远低于正妻所生的“嫡子”。妾也不能被“扶正”为妻,《唐律疏议》明确规定:“妾乃贱流”、“以妾为妻,徒一年半”,即使正妻去世,丈夫也不能将妾扶正为妻。否则会触犯法律,并被社会所不齿。妾的人身自由和独立性几乎不存在。
男尊女卑的封建等级制度下又确立“妻尊妾卑”的原则。“以卑犯尊”,是十恶不赦的重罪之一。尊卑有序,嫡庶有别。法律是这一社会伦理的强力维护者。
晚唐才女鱼玄机,十五岁被状元郎李忆纳为侍妾,据《唐才子传》记载:“咸通中及笄,为李亿补阙侍宠。夫人妒,不能容,亿遣隶咸宜观披戴。有怨李诗云:’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
正妻的“妒与不能容”,鱼玄机类似香菱悲惨遭遇,鱼玄机被休而入道观成为道姑,最终被莫须有的罪名被酷吏处死,死时年仅二十四岁。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嫁给谁,命运却大不相同。
一代才女如鱼玄机、如香菱成为侍妾的下场尚且如此,目不识丁的婢女成为妾室的大多亦是凄惨结局。
即便幸运如王朝云,成为苏轼的侍妾,虽得苏轼真心,却依旧早逝。她的“好运”也充满了时代的无奈和个人的辛酸。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据说苏轼被贬惠州时,王朝云常常唱这首《蝶恋花》词,为他聊解愁闷。每当朝云唱到“枝上柳绵吹又少”时,就掩抑惆怅,不胜伤悲,哭而止声。东坡问何因,朝云答:“妾所不能竟(唱完)者,‘天涯何处无芳草句’也”。东坡大笑:“我正悲秋,而你又开始伤春了!”朝云去世后,东坡“终生不复听此词”。
丫鬟命运,最终的归宿,
异军突起的“逆袭”本身就是一种“异常”,悲剧是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