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之光
在秋日阳光的沐浴下,绕过弯弯的小河,走过枯草野花杂生的小路,看见父亲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前石子路上,影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修长,手中没有之前不离手的汗烟,空空地放在两侧,颇不适应。而父亲却略显尴尬的笑着:“戒烟了。”
是啊,早该戒烟了!却不知,让一个人戒掉做了一辈子的事,莫过于改变与生倶来的天性。生活的习惯,是多么的不易改变。
父亲是勇敢的,当医生说要戒烟的时候,他坚决的配合,努力地忘记陪伴他走过漫长岁月的最大爱好。他不喜欢打麻将,不喜欢和人聊天,空闲时间就是一个人抽几口烟,喝一点小酒,如今,这两样东西都要在他的余生中彻底清除,为了健康,为了爱自己。
那天中午的父亲,怀着怎样的心情,将所有抽烟用具全部打包丢弃。母亲问的话,一句都没有回答,静静的收拾,默默地抚摸着他珍爱的烟盒和卷烟机,心中的不舍,只有他知道。
父亲之后就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落寞,手放在唇边轻松地触一下,摸摸嘴角的又短又硬的胡茬,又无所适从地伸过头顶上方,空抓两下,仿佛在拂去缭绕的烟雾。眼光远远地望着窗外,似乎有几滴眼泪流出,茫然地不知该干点什么。
之前,每件上衣的左边都有母亲缝制的正方形小兜子,放着父亲的宝贝,烟纸和烟药。而今,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却空空如也。
当人渐渐老去,身体的变化慢慢地留下一些痕迹,过去的美好都不复存在。却又要因为疾病和疼痛而改变自身的习惯,对于年轻人,也是一种煎熬,对于父亲而言,更是难如上青天。
他也许可以勇敢地面对疼痛和手术刀,也许会勇敢面对死亡。面对戒掉多年的烟瘾,却更需要一辈子的勇气和力量。但愿父亲能够真的戒掉这些,可私心还是觉得抽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的,这个年纪,一辈子不长的话,他已经走完了全程的三分之二以上,居然连喜欢的事情都被控制剥夺,虽然嘴上不说,可那苦涩的笑让人生生的酸楚。
秋日午后的阳光射进房中,一缕光线若隐若现,仿佛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着电视节目,微微上扬的嘴角。下次一定要买盒烟回去,让父亲抽一支,只抽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