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的云层低垂,笼罩着城市边沿。狂风撞的楼宇哐哐作响,玻璃窗上凝结着细碎的雨珠。
此刻,屋外的鸟鸣声声与疾风唱和,像是天地间游吟诗人的慷慨激昂。
每晚安睡前,我总要为明天预留一抹窥探天光的间隙。厚重的帘幕垂搭于沙发边缘,留下的斜影恰似美人半掩的罗裳,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象悄悄爬上枕畔。
枕头底下藏着的别人家的故事,总在夜深人静时被唤醒,将那些散落在尘世各处的絮语,编织成泛着墨香的往事。
还欲闭目养神间,忽闻手机震颤,诧异小姑娘这么早就打来了电话。尔后她说,“电话它自己拨过去的呀!” 转眼间,那个在婴儿床上挥舞着小手的孩童,已然长成与我齐额的少女。她的笑魇间依稀还显现着襁褓里的天真,可轮廓分明的脸上已能稳稳握住专属自己的思绪。
想起在她那个年纪的自己,转头看看年少时逐梦过的星辰依然高悬于天际,罅隙处留有的空白,似乎还游走着无限的可能。
如今的日子平淡如流,偶有老友齐聚一隅时,方能在茶余饭后的烟火气息里,瞥见时光逃走的遗迹。那些随风而逝的欲念,也终是在漫长光阴里零落成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