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先生快乐小姐(2)

悲伤先生在一家互联网公司上班,平常工作很忙,总是要加班,日常到晚上10点11点以后下班是常有的事。我虽然也要加班,但是最多也就到8点钟就可以下班了。我摸清了他的作息时间,总是算着时间,在他中午午休或者下午吃饭以及晚上下班的时间给他发消息。即便是这样,收到他的回复还是很难。

只有周五是例外。这天晚上他会主动给我联系我,有时候还会打车过来接我,我们俩会在车上决定是去他那里还是我那里。去谁那里不会事先商量好,也没有什么规律,完全是看当时的情绪。通常是我试探性的问一句“要不去我那?”,他试探性的回复“要不去我那?”,紧接着他再来一句,他说的这句就是结论了,然后我说好的,就三句半,这事就这么定下来。

也不是没有规律可言,在他嘴里是有一个黄金比例存在着的。后来我粗略估计了一下,一个月算四周的话,去他那1次,去我那2次,还有一周我大姨妈。

周五晚上这次持续时间不会很长,结束之后他会倒头睡着,一觉到天亮,我只能等他第二天起床再换床单。他睡眠质量很好,睡觉的时候跟婴儿一样,也不乱动,一个姿势睡到底,乖得很。我一个人睡习惯了,有人在旁边我就睡的不好,开始我还不敢轻易翻身,怕吵醒了他,后来我发现我怎么动他都不会醒,我就慢慢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我给他拍过各种各样的表情包,甚至还有床照,都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偷拍的。说到床照,那也是我们俩唯一的合影,我是在他睡着的时候趴在他旁边拍下的,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大头照,他闭着眼睡觉,我睁着眼搞怪。现在想想还是挺遗憾的,我跟他约会过这么多次,居然连一张像样的自拍都没有。

他是不愿意别人帮他拍照的,说是自己不上相,从我偷拍的经验来说,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本人确实比照片上要好看,不过照片也没有他说的那么难看,反正我看着挺可爱的。如今已经不再联系了,手机里存着他的那些表情包和照片我也没舍得删掉,算是给自己留一个念想吧,万一他哪天又想不明白了来找我,我就把这些给他看,证明我对他的一往情深。不过到头来可能感动的还是我自己,他一见到肯定立马让我删掉,我偏不,我就要让他不舒服,原来我对他是逆来顺受,百般呵护,什么都答应,要啥给啥,什么姿势我都满足他,甚至为了他还专门去看AV,就是为了学一下他的老师们是怎么扭的,好让他舒服让他爽,这个没良心的,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我太气。

只要他一句话,只是简单的一句,不管是在吗、在干嘛、几点下班、吃了吗、晚安诸如此类的废话,还是好的、我马上到、可以呀、哈哈哈哈,我都会立马原谅他。事到如今我得承认我可能已经爱上了他,或者说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跟他分开的这段时间,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从跟他认识到第一次上床再到第一次约会,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那些场景历历在目,有时候梦里我总感觉他还睡我边上,可一睁开眼就消失了,那种失望让我抓狂,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少了一块,我不完整了。

我很想他。我工作的时候想他,吃饭的时候想他,睡觉的时候还想他。我渴望收到他的消息,想念他在我对面吃饭,想念他停留在我身体里面。

记得有一天,我给他连发了4、5条消息他都没回复,从下午三点钟一直到晚上八点钟,等到我下班还没收到他的消息,我很生气,也很担心,他要是因为忙着工作也就算了,我害怕他认识新的女孩子,要把我抛弃,以后再也不理我了。那天我下班都已经打到车,准备回家了,就在我坐上车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师傅跟我确认目的地,我脱口而出他们公司的地址,师傅再三跟我确认,我才反应过来一开始打车的时候填的是我家。等到我跟着人群混进他们办公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被一群人围着,我是从他脚上那双鞋子认出来的他。整整半个小时,人群还没散去,他也没抬过头。等到他下班在楼下看到我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我跟他说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他三个多小时,他又吓了一跳,我没跟他说我还上去找他了,我怕他怪我不懂事。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女孩似的,神经兮兮。可我就是个小女孩呀,谁让我爱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那是一个周三。那天晚上去了我那。那次他状态特别不好。没几分钟就缴械投降了,甚至连姿势都还没来得及换过。我在上面。他在下面。完事之后,他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默默把套帮他取下来,再用纸巾帮他擦干净,然后帮他把内裤穿上,再用被单盖住他肚子和大腿,防止他着凉,然后去了卫生间冲了一下身子,吹了吹头发,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他累了。从他睡着的脸上还是能看出来疲惫。工作把他榨干了,回来又被我掏空,让人心疼。作为一个男的不容易,社会对他们要求太多,他对自己要求又太高,但是他没法让所有人满意,所以他总是不快乐。我能理解他,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打拼,要尽可能隐藏自己的情感和表情,做一个合格的社会人,努力工作,尽职尽业,攒钱买房,买车,娶老婆,有了小孩以后还要考虑上学,还有学区房...有太多事情要准备,有太多差距要弥补,有太多工作要完成,有太多心事要消化。所以要做一个面无表情的大人,做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精准、冷漠。

自那以后我在工作日晚上不再主动要,我在工作日下午也不会给他发消息。我知道他要忙工作,我不想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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