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陈寒曦)

《红楼梦》又名《石头记》、《金陵十二钗》、《金玉缘》,被列为四大名著之首。不同于另外三本名著,《红楼梦》可以说是一本女人传,主角大多为女人。《红楼梦》中明明白白介绍的女子都有一百多个,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金陵十二钗,而金陵十二钗还又分为三册——正、副、又副。金陵十二钗正册中第十一个——李纨,则是我要写这四篇文章中的第一“钗”。

她是荣国府长孙贾珠之妻,但不幸贾珠夭亡,李纨青春守寡,心如“槁木死灰”,幸存一子,取名贾兰,她进入大观园后,恢复了青春朝气,把大观园治理成青春女儿的净土和乐园,还创办了诗社。这么看来李纨似乎并没有如《红楼梦》的格局一般由喜转为悲,反而是倒过来,化悲为喜。但且看她的判词:

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

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四句皆透着悲凉的气息,一悲丈夫早亡,二悲韶华易逝,三悲一生奉行三从四德却到头不过得了个诰命的虚名,“枉与他人作笑谈”;唯有一喜,那便是她唯一的寄托——儿子贾兰,爵禄高登。但是这一喜,又何尝不是同第三悲一样呢?在《红楼梦》第五回贾宝玉梦中,“红楼梦”的第十二支:晚韶华,便是她的一生:

镜里恩情,更那堪梦里功名!那美韶华去之何迅!再休提绣帐鸳衾,只这戴珠冠,披凤袄,也抵不了无常性命。虽说是,人生莫受老来贫,也须要阴骘积儿孙。气昂昂头戴簪缨,气昂昂头戴簪缨;光灿灿胸悬金印。威赫赫爵禄高登,威赫赫爵禄高登;昏惨惨黄泉路近。问古来将相可还存?也只是虚名儿与后人钦敬。

李纨是一个十足的封建社会女性形象,她几乎完全契合了我们从书中所了解到,封建社会对女子的要求——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但为了作一个完美贤妻良母,她付出了青春,付出了自由。即使她可以行使自己的爱好,她也走不出这富丽堂皇的大观园;即使她的儿子爵禄高登,她仍只落得一个虚名为人谈笑。这只是一个在红楼梦中平平淡淡的配角人物,也落得如此明显悲惨的一生,可以想到,主角们的下场又是有多么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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