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又做梦了,梦里雨好大,好像天破了个窟窿。
这是我有意识以来的第六次做梦,每一次我做梦,都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你问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自己做梦,因为我平常不会做梦,这是我十岁下山的时候师傅告诉我的最后一句话,我们这种人,做梦就代表着沉沉入睡,就代表着危险,和死到临头。
如此说来,我已经六次死到临头。
第一次做梦是梦到自己终于一个人下了山,在集市上买了心心念念的糖葫芦,左右手各一串的吃着,真甜啊,甜的好像蜜糖在代替血液流淌全身一样,那年我六岁。两年后我终于实现了我的梦,只不过不是买的。是在火光一片中拿起了两串,糖有点略微的烤化了,不怎么甜,但是很粘,和他家男人喉咙流出的血一样粘。师傅接了那家妇人跟别人远走高飞前的任务,一场大火就当了事。
第二次做梦是梦到一个嚎啕大哭的小孩儿,孤独的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旁边大人们熟视无睹,当小孩儿眼神看过来的时候纷纷挥挥手, 不知道在和什么东西作别,可能是良心吧,那年我九岁。三年之后我经过一个城镇,那个镇子里死了一个妇人,据传说生前她水性杨花,经常趁自己男人外出做买卖往家里勾引野男人,镇子上很多男人谈起她都流露出暧昧的笑。她是怎么样的人我不关心,只是这个镇子上的男人们确实不应该让唯一的孩子在街上大哭,哭的就好像多年前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跟着他的妈妈离开那个火光冲天的家一摸一样。她在外地的男人花了十两银子,我全给了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