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初夏,有些燥热,昨天起得有点早,心血来潮,预备走一条与平常不同的路。索性选择那边,路过石阶、绕过鹅卵石边缘的小广场。路过那些植根地面的社区健身装备,有一条间歇种着花草的小道,走着走着,踩到了一个硬的长条,好似小枝条,然后一个、两个,好像是提醒我不要匆忙赶路。不会是踩到了谁家的五金配件吧?
停下来,弯腰一看,深褐色略带鹅黄卷边的花蕊,接近拇指的长度,很熟悉的花!风中阵阵飘过的馨香,抬头一看,微微米黄带奶白的花苞,在鲜绿的长叶片中穿梭摇曳。伸出右手,摸到嫩黄色滑溜溜的花瓣。这样熟悉的夏季味道,仿佛就在远方校园里,那栋木楼边有棵黄角兰。想起那样场景,有你认真摘捡的身影,有我负责观望的自在。那时高一下学期,我们很要好,从熄灯之后一起看洋洋、莎莎她们自编自导的模特表演,到第二天课前约好瞌睡了要掐手的提醒,再到归宿假回来一起打肥皂洗衣服、床单被套的欢乐。
一起走进那所学校的时候,军训站到了一起,身高相似,体重相差,坦诚相同。你说,升高中的时候考得不好,从升学率不高的学校来,你更珍惜拥有的学习机会。所以,即使晚上一起疯狂,白天上课你依然精力充沛,偶尔打瞌睡但至少瞌睡的时段比我少很多。一学期下来,你进步很多,我呢,基本维持,数理化似乎有点吃力,业余爱好占去课余时间和寒假。我对课本尤其是理科的数学和物理,已经明显感觉有些跟不上。恰恰是你,理科更好。
自选座位的机会不多,我们又争取坐在一起,那天数学课我呆滞了很久,被偶然一瞥的你记在心底。下午体育课是翻单杠,慢跑和热身运动之后,有5分钟休息时间,你带我去操场边的一棵桉树下。就在训练跳远的沙坑旁边,刚好没人。就这样,你拉我蹲下,自顾自地跟我说起那天上午立体几何的两道题。你问我,是不是哪一部分听不懂?我扭头,一声不吭,于是你从头开始讲,絮絮叨叨的耐心引导,捡了个树枝,边说边画图,等到老师吹集合口哨,我轻轻点头,听懂一些了。你跳跃着走开了。那种欢乐的身影在我心底很美,很美。
昨晚下雨,今早奶白凉鞋的黑底,沾上了黄角兰含苞待放的沁香。有些雨滴还没干透,需要擦洗,眼前浮现雨滴栖息黄角兰的场景。有一个小雨的下午,也是这样的初夏,你带我去捡黄角兰,说可以清热、驱汗,干了都会香的。味道,我不在乎。我喜欢看花,你喜欢探花。高中缘起的同窗友谊,青葱岁月的温暖陪伴,那时最好的我们。我深深地明白,是你的好,让我改掉狂吃零食的毛病,认真享受酸辣土豆丝、凉拌魔芋,还有你亲手磨了豆腐做好的家常豆腐。是你的好,让我从不会洗衣服到会洗床单,是你的好,让我跑步不及格到逐步好转,是你的好,让我没有对数学课失去信心。
同学好,青春在心上。春来冬去,不曾多见,能不忆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