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归去,作个闲人。”
“若说及诗仙李白,其何种境遇都离不开‘酒’;而师佛王维晚年隐居辋川,参禅礼佛,‘空’字常在他诗文里出现;一代词宗李清照李清照将花草视为感情倾诉的对象,‘梅’更是她诗酒人生的暗香线索……"
看到此文,不禁叹道,确是如此。不同的个性,造就不同的诗词风格,也谱写出不同的诗情人生。
恰好昨日又看到余秋雨的《苏东坡突围》此文,于是在此我便想到东坡居士了。我想,大抵“闲”一字,许是苏东坡作品中最常用一字吧。而言于此,又不得不提及苏东坡被贬黄州期间之事。
虽说苏东坡才气不可予以否,可他素日“如食在蝇,吐之为快”,于是在朝官员大多排挤,“乌台诗案”后终是被贬黄州。而到了黄州,他躬耕东坡,从此便自号“东坡居士”。
在黄州,虽是日子艰辛而劳碌,经济捉襟见肘,但苏东坡不仅与乡邻相处融洽,还因地制宜地发明了“东坡肉”“东坡羹”一类的苏记佳肴,照样将生活过得活色生香。闲适至如此之境,此未尝不是苏东坡之“闲”呢?
而在夜晚,苏东坡也是逍遥自在,一人独自欣赏明月清风,月色正好。犹记得初中时候学过他的一篇散文,名曰《记承天寺夜游》,正乃他当时兴之所至,寻来友人张怀民,共同于庭中漫步引发感悟所作。这篇散文短短不足百字,却经苏轼之笔,成为了古代文坛上最美最干净的小品文。而文中有一句乃曰:“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便是我感悟最深的。这当中的“闲人”二字便应着我方才说的苏东坡之“闲”了。通常以“闲人”指悠闲之人,而苏东坡在此指的却是有闲情逸致之人。这种闲情逸致本已属难得,而苏东坡此时正被贬黄州,他在人生低潮之时,却还可以闲心意趣去领略大自然之美,更为难能可贵。那份独特之美,便是对生命最好的馈赠,也是苏东坡诗意的处世美学。
贬谪黄州期间,苏东坡经常在酒醉饭饱后,登上临皋亭,赏着白云左绕,江水右回,峦壑岔入之景致,只觉自由自在。而对此,苏东坡亦给友人写信道:“江水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我猜想,其中“闲者”大抵是苏东坡暗指自己吧,能有这种豁达之心,悠闲之慧,何其乐也!
以前,有人说:“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这种清雅诗意的生活,需要一颗悠闲自在的心灵才能感受。”我想,这其中“悠闲自在的心灵”,许是只有苏东坡能完美诠释出了,归园田居,作个闲人,可以说是苏东坡一生的愿景。为给自己和弟弟自我勉励,便执笔《沁园春》,道:“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对官场倾轧斗争深感厌倦,文由心生,便作《行香子·述怀》,其中道:“几时归去,作个闲人。”;还有他《虎丘寺》一词中,虽未见“闲”字,却处处含闲情。
然而,一个个“闲”字背后,是苏东坡面对各种坎坷与苦难,却用不可救药的乐天与始终如一的自持完成自己,实现自我,在俗世尘埃里妙笔生花。尘世一遭,苏东坡用自己的一生把别人的苟且活成了潇洒,将自己的精神提升到了最高之境。
只愿你,几时归去,如愿作个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