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

海水，四面八方的灌进我的口鼻，感觉无尽的黑暗。没有任何方向感，手臂无助的挥着。看着海面上一艘游轮，有几个人在船舷看着风景，我想要呼救，只是让更多的海水涌入肺部。，我感觉自己正在被拖进海底。。。。。

一声大吼，我惊醒了，呼吸急促，肺部如同风箱一步。冷汗湿透了我的睡衣，我揭开了被子，背靠在床头。

我无法回忆起那是的场景，事故发生的太快；这是选择性遗忘，大脑收到了强烈的刺激；医生说我的大脑在保护自己。虽然我已经能够记起来了，但是这是我一生最恐惧的噩梦。

我不敢在闭眼，那深海无尽的黑暗让我不住的颤抖。不住的下坠感让我绝望，那是对死亡的恐惧感。我困在海里半个小时，等到获救，缺氧和压力让我成为了植物人。

明天我要去医院做每周一次的体检，由专门的医生体检。检查我的身体是否康复，医院首次使用的医药效果如何。希望一切顺利。

天气有些阴沉，我开车去湖城市中心医院，半小时后我见到了程孝先医生。我坐在诊室里，医生点击了几下鼠标，应该是在从数据库调出我的档案。医生拿着小锤子开始轻轻敲打我的膝盖，检查我的反射神经。

“最近感觉这么样？刘云。”医生一边问我的情况，一边检查我的血压。我将最近做噩梦的情况告诉了医生。“事故以前，曾经有过这种情况吗？"医生接着问道。

“从来没有过，这是新药副作用吗？”

“脑垂体激素疗法是现阶段最先进的大脑治疗方案，这种特殊的激素能够使神经重生，突触变得更加灵敏。你的大脑在适应这种变化，噩梦可能是这种情况。”

“是永久性的吗？"我很害怕这种噩梦，但是语气却很无所谓，我对于自己情绪控制感到很意外。

“不会的”他说：“你的大脑会很快适应的。现在拍几下球，然后试试对着扔球，再接住。”我照做了，然后他开始对我进行心理测试。

“当我给你翻看图片时你看到了什么？”

“兔子，蝴蝶，乌鸦，猴子，天使。”

“什么？”这明显惊讶到了程医生，因为他还没有向我展示图片。

“上次我在你桌上看到过这几张图片，你连顺序都没换。”

“上次你看了很久，或者你的观察力从前就很强。”

“没有，我只是看了一眼。”

“等一下”他拿过一个手机，在手机上输了一串二十五位的数字。拿给我看了十几秒，要求我倒着背出来，我照做了。他又给我做了半小时的测试，包括了记忆力和观察力还有智商测试。

“结果出来了，但是这是初步结论，”医生说，“你的智商水平达到了100，你以前做过类似的测试吗？”

”没有。“医生对于我的回答有些失望。

“你的观察力可能是由于后天的努力，加上脑垂体激素疗法的功效。暂时无法分析药物对你智商的影响。你明天再过来检查一下。”

我开始工作，这是植物人醒过来的代价——堆积如山的工作。作为一个三流的程序员，不得不开始新生后的繁杂工作。我倒了一杯咖啡，这时手机响了。

客户开始提出对于核心业务的需求，我一边和他通话一边按照他的要求调整代码。这时电脑弹出了好友狄云的消息“晚上一起去看《梦回大唐》，据说是古装题材的科幻剧。我还有月影都去。”

“我不喜欢古装题材的，上次看的《明清旧梦》已经给过我教训了。故事情节是在是太老套。”

“同意，不过服装道具还是很不错的。最后的独白很有意境。”

我将代码中不适合业务的全部剔除掉，这是客户已经挂了电话。“太多了，太煽情了，做作。两条线索并行的方式确实不错，但是叙述的太过杂乱。我还是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结束了电话和聊天，我等着电脑运行我的代码。

突然，一阵灵光闪过，以前我只要有一点干扰就继续写代码的工作。这次我一心三用，确实事半功倍，信手拈来。

我在上学的时候就爱好广泛，但是苦于学习能力只能放弃大部分的爱好。我在网上找了许多领域的书籍，发现自己能够很快掌握，并且能够阅读高深的专业书籍。这让我欣喜若狂，如同在炎热干旱的沙漠中喝到了冰水。我惹不住大叫了几声。

二、进化

周叶医生接过我的病例，他看着很严肃。他一边翻看着我的资料，一边问我：“脑垂体激素疗法出现的大脑增强，你有什么感觉？”

“我觉得很高兴。”真是个愚蠢的问题。

“脑垂体激素疗法的智力增强，现阶段还没有具体的结论。还是需要研究，如果想要知道结论，你还是需要在注射一次。如果你愿意的话。”周叶医生说道。

这是个好问题，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愿意。”

“那么你需要和医院签署一份保密协议，我保证你不会被当做试验品来对待。再以往的实验中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危险。当然，这个药物在成熟前，我们不想公布。”

“所以，也有和我一样注射过脑垂体激素的人吗?他们有什么反应？”

“我不能告诉你，没有人的反应可能都一样。如果我告诉你，会对你有心理暗示的作用。”

这就是医生的把戏，他们什么都知道。周叶医生显然对于这套心理把戏驾轻就熟，他也认定我会相信他的话。“这个协议没有问题，就在这里签字。安排好手术，我们会通知你，在你空闲的时候过来就可以了”

“我觉得没有问题。”我签了字。

电脑对于现代人来说就是万能钥匙，黑客就是掌握钥匙的人。只要进入到医院的电脑终端，然后植入一个简单的程序。我要做的就是等着有人登录就行了，这样截获到账号密码。一个小时就，有一个医生登录了医院的系统。然后我就轻松的进入了，随意的翻看了起来。

脑垂体激素一种人工合成的奇特的生长激素，能够大量的替换受损的神经细胞。而新生的神经细胞则是异常的强悍，拥有更长的寿命更快的信息处理能力。但是在动物身上实验时，虽然能够将它们从植物状态中唤醒，但是并没有出现只能增强的情况。在正常的或者大脑轻微受损的人类身上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生产出稳定可控的大脑增强药剂就是对我试验的目的了。虽然如此但是我很乐意接受。

上次躺在这里的时候我没有任何意识，现在我将要在清醒的状态下注射。我躺在特制的手术台上，感觉到靠近大脑的脊柱发凉，我昏睡了过去。这次我还是在海里，但是我已经没有了恐惧。我感觉温暖，五光十色的光线透过海水照在我身上，如同天堂之门一样醍醐灌顶。

有无数的专家对我进行测试，他们将各个领域，数学、物理、语言等最高深的学问教授给我，来测试我的学习能力。我很乐意学习，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会，可以脱离框架天马行空的创造更为高深的发现。但是我再也没有见过程孝先医生，他是一个优秀的医生，满怀善意但是没有能力保住自己的成果，他被出局了。

周叶医生再次到了我对面，他想表现的很和善，但是有些僵硬的动作出卖了他。他很紧张。他对我给我提出了几个问题，包括怎么去研发一种新药，怎么去在七大洲中取得更多投票权，甚至还包括了如何更有力的火星的新移民政府。他想要通过我来获得晋升，而且我知道这些问题也不是他提出来的，显然政府高层有人对这个实验投入了关注。我给出了几个平庸的答案，他的脸上失望的表情都快眼不住了。他以为我只是一个智商超高的天才，对于现实的问题就是一个普通人。真希望他能看看我现在的脑子。

是时候离开了，那些专家已经让我感到无聊了。我也察觉到了实验受到了政府的关注，如果政府介入我就很难自己做主了。我对周叶医生说了我要退出实验的想法，他愣了一下同意了。

真正的改变发生了，脑力的增强，不仅提高了我在脑力领域的能力，我发现我对身体的控制也更加强大。我能够随意控制自己的肌肉，我在一个下午就掌握了瑜伽，武术等多种技巧。除了不能违法物理打开牛顿的棺材板，显然我可以做出常人无法完成的动作。我可以在垂直的墙壁上行走，只要我控制自己的脚底的肌肉形成一个吸盘。在各种物理知识的加持下，我的肉体变得更加的随心所欲。

一周后，我接到了周叶医生的电话：“你需要马上来一趟医院，我们发现脑垂体激素会对视力造成影响，可能会造成失明。”

三、隐藏

“大概什么时候？是永久性的吗？”、

“现在还不确定，需要你到医院做个检测。”

“好，我明天下午过去。”我挂断了电话。我知道他在骗我。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登录医院的系统查看了所有的实验数据。

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取出来所有的存款。转入到几个不同的账户，加上多个身份，我消失在了人海里。当然当我失约的时候周叶会当着特工伪装的护士来抓我。但是，他看到的是我留给他的一封信。

“周叶医生你好：

真希望能和你见面，不过我不愿意和门口的医院保安和特工发生冲突。所以我就不告而别了。不过我给你留了一份礼物，就在桌上，希望你生活愉快。”

桌上的箱子摆了几张照片，周叶医生最不愿意让人看到，放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我可以断定他会帮我解决麻烦的。我就这样消失了。

在将钱投入股市之后，我得到了稳定的收益。。我感觉现在的智慧已经停止了增长。虽然我可以快速的获取知识，但是我能感觉到大脑的效率已经定型了。大脑的水平还要在向前发展的话，那么我现在还需要获得一瓶脑垂体激素。

能够了解事物内在的联系是多么，美妙的事情。严谨的物理公式，完美的音乐仿佛有神之手的安排一样如此的相似。当第一缕阳光升起，我脑海中是光在直射和反射中形成了五彩的线条。如此的美妙，世界如此的明亮。

我期待起再次注射的效果。在搞一瓶脑垂体激素，看似几乎是不可能的。在运送过程也是滴水不漏。到了医院直接入库，并有二十四小时的监控和自动警报系统。几乎没有漏洞的系统确实由人来控制，满是漏洞的人。

我只是拿着一张盖章的文件，就轻而易举的取得了我想要的身份。我设计了一款用于注射的特殊椅子，迫不及待的开始注射。这次我同样陷入了梦境，我的意识能够立刻分辨出这是梦境，同时还能感受到自己所处的环境。

我在一个小时的睡眠后醒了过来。这可以叫睡眠吗？我只是让我的身体进入沉睡，我的意识觉还是能够活动。我已经没有了做梦的资格。我可以让自己进入梦境，但是我知道那是假的，我可以随时的醒过来。

我可以通过听觉来定位，闭上眼睛后我看到的绝不是如同盲人一般的空洞。我的嗅觉可以捕获到信息素，一切的动物植物还有人带着不同的信息素。代表红色的是愤怒，代表绿色的愉悦，蓝色是伤感，我的脑海中有一份梵高的星空。众生的情感，包括人类竟然是如此的幼稚。让我汗颜的是我也曾是其中的一员。

世上一切的数学都可以来用公式来形容，一切的情感可以用信息素来表达。但是就算是拥有了如此智慧的我，还是无法描述生命的意义。生命的意义在于达成目标吗？如果这是一个永远无法达成的目标，或者这是一个能够轻易实现的目标，或者目标已经完成了那么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剪掉了自己的头发。我的大脑在急速的运转，需要良好的散热。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有汹涌澎拜的发生着。直到一日我在股市的钱亏损了，Gerry公司，OXY公司，DOSEN公司。

GOD，他向我喊出了他的名字。对方的进化脚步比我快，比我先注射比我先接受实验的。并且能够称呼自己为神，他已经把自己和人类看成两个物种了。

看来我要有所回应了，突然我的意识不受自己的控制。头疼欲裂，庞大意识超脱了神经所能容纳的极限。大脑的神经突触平均一个突触能够存储大约4.7比特的信息数据。这就意味着人类大脑的信息存储容量至少为1P字节（1000T），即1千万亿字节。人类有视觉，嗅觉，听觉，触觉等传感器输入，每秒钟处理的信息量太大，即使大脑的存储空间再大，也很容易用完。敏感到极限的感觉器官，快速的摄取海量知识，大脑的容量已经难以为继。

我将闭上双眼全力加粗我的神经突触，掌管记忆的神经突触大量生长。这些突触自下练到脊椎，连到肌肉。这一刻我联通了现在与过去，从母胎中的温暖黑暗，和第一次见到光，这些感受都清晰的浮现。时间的非连续性

得到了应证。在微观世界，时间具有量子分立性的特征，如果我们用最精密的钟表去测量一个极其微小的时间段，就会发现测得的时间只能是一段一段断开的，从一个值跳到另一个值。时间的连续性就消失了。我可以感觉到大脑在收集过去的痕迹，在大脑形成记忆。一切只有现在没有过去，只是记忆连接了现在与过去。

这一刻我明悟了自己的人生意义，智慧的终点。不过我需要见见我的同类。

四、沉睡

幼发拉底河畔，曾是两河流域的中心城市，人类古文明的四大发源地之一。那时候的古人修建巴比伦塔，直通天际。上帝恐惧人类的团结，害怕人类到达天国。上帝悄悄离开天国来到凡间，改变并区别开了人类的语言，使他们因为语言不通而分散到世界各地。由于语言不通，人类无法再自由交流，这座未完成的高塔就此成为了废墟。

我眼前的巴比伦塔就是近年来修建的大厦，无与伦比的的设计。艺术与狂野并存，光明与威严同在，如同炽天使展翅向着天国怒哄。高至千米，不愧是号称神。就连上帝也无法阻止神上天国。

一个侍从将我引导到顶层的门外。巨大的两扇木门，左边刻着东方的地狱图，右边刻着一条叼着苹果的毒蛇。我戴上手套推门而出，神当然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在门上涂毒，但是我不戴手套那么门上就会涂毒。一个经典的逻辑悖论。

“我已经等候多时了。”神就在我的眼前，我的同类。我们并未出声，通过彼此的信息素已经在交流了。

“我们的追求不一样，我在收集着智慧，而你是统治人类。”当然，就算再强大的一个人也无法建立起脚下的巴比伦塔。

“当然不是，我赋予少数的人一些低等的智慧。他们会帮我更好的改良那些激素，是以后的人类也能达到他们的那些智慧。我居中指挥调度，促进人类的进化。以后人类就是另一种物种了，新的智慧生物就会创造一种空前绝空的文明。”我佩服他的魄力，同时我也知道我只能选择与他联手或者成为他的敌人。因为他的目的绝对不容许一个和他一样的人存在，他要绝对的统治，而我绝对不会被他统治。

突然，巴比伦塔倒转了过来。我陷入了幻觉，神出手了。他通过分泌极微量的信息素，使我的大脑分泌过多的多巴胺。我的心脏不可控制的飞速跳动，不有一分钟我就会死于心脏破裂。

我开始思索怎么摆脱幻觉，我几乎立刻就将大量的血液运向大脑。我的心脏开始恢复正常，大脑同时也停止了多巴胺的分泌。

“我会分泌一种信息素，可以让这个人的大脑永远沉睡。”神说道。这一句话是通过声音来传达的。

我开始快速的在脑海里计算这样的一种信息素。不可能，我知道人类，动物和和我的每一种信息素。甚至于灭绝了的恐龙的信息素的也知道。但是没有一种信息素能够达到这样的一种效果。如何才能达到这样的一种效果呢？

我的大脑搜索了所有的可能性，没有结果。我开始创造全新的方程式，无数的知识开始融合。我知道中计了，但是我的大脑已经停不下了了。什么时候？就在那个侍者引导我上楼的时候就已经下了暗示了，那个侍者也是神的手下，分泌着一种完全无意义的信息素。此刻他刺激着我的大脑，我的大脑刺激着我的身体开始去合成一种不存在的信息素。

这是一种什么物质，绝对不是人类，或者这个星球任何一种生物可以分泌的。进化现在才算完成，我已经彻底变为了另外一个生物，只是外表像人。同时在信息素分泌一瞬间，我失去了我的意识。

在我的意识坍缩之前，我看到神看着巴比伦下的土地。我看着太阳的光刺入我的眼中。我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