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说:“你知道当初我为何带你出来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
白夜酸涩一笑:“既不知,也好。”
那夜,我出奇的睡不着,翻来覆去,不知道为何。
我悄悄起身,推开门去到外头,白夜的卧房在我隔壁,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在他卧室门口,灯已经熄了。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回去。
“吱呀。”
他房门突然打开了,白夜满身酒气,一把抱住我,打横抱着进了卧房。
卧房里很黑,没有点烛,他重重地把我摔在了床榻上。
湿湿的吻像雨点般的落在我的脸颊,额头,唇边。
我有些错愕,身体微微发抖,任由他摆弄,动也不敢动。
“你终究是不愿。”
他苦笑一声,语气中略带感伤,也不再看我,走到了床榻边的茶桌倒了杯水,仰脖入喉。
“对不住了,我方才喝了点酒,你别在意。”
我没有说话,走到他面前,飞快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像是褪去一层层空洞的壳。
我赤裸的站在白夜面前,微微颤抖,我喘着气说:“白夜,我喜欢你。真的,不是仰慕,不是陪伴,不是害怕。是真的真的像女子喜欢男子一般的爱。”
他笑了笑,拾起我落在地上的衣服,披在我肩头,脱下自己身上的裘袍把我整个包裹起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早点睡。”
他和我一同走到我卧室门口,看我进了房里,他轻轻的替我关上了门。
第二日,我起的很迟,白夜已经收拾好了行装。
看到我醒了,他唤我一起去前厅用了早膳,虽还是白粥梗菜,吃到口里却是苦涩。
回到白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我和白夜一同从马车上下来。
白夜被老爷关进了房里,不许出门半步,果然重病是假,成亲是真。
六年不见,白塘也长得越发壮实了,整整高出了我一个头。
他看到我,虽然笑的很开心,但我还是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苦涩。
白塘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嗯,我回来了。”
白塘带着愧疚的神情对我说:“对不起啊,当初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也不该和别人一样揣度你。”
我笑了笑:“无事,我早就忘了。”
白府的家丁来来回回满面喜色,府里上下被布置的红彤彤的,连后院的树上都被挂了红彩条。
我坐在我房间的门槛上,看着他们来来回回,忙进忙出,我知道,婚期将近了。
吏部尚书的千金的礼遇自是不一样,送亲的人多的可以排一条街。
一箱箱红色的木箱从外头抬进来,两三个仆从抬着好像还很沉。
少爷的门打开了,几日不见,他消瘦苍老许多,眼眶也凹了进去,已经没有那股子少年气息,多了几分成熟。
少爷穿着红色喜服,从房里看到了站在外头的我,对我笑了笑,眼神空洞。
“少爷,吉时到了,快去迎亲吧。”
一家丁匆匆跑来,一把推开了我,走到白夜面前,低着头禀报。
“好。”
白夜应了声,随着家丁出了去,从我身边走过,神情漠然,没有看我一眼。
看着白夜走远,外头响起了鞭炮声,震耳欲聋,我脸上落下了两道清泪。
胸口不知为何,比针扎还要痛苦,我捂着嘴,正要往房间里跑,转身看到了远处的白塘。
他盯着我,却没走近,只是一直盯着我。
我回到房里,关上了房门,躲在墙根边捂着耳朵,瑟瑟发抖,嘴唇也快咬出了血,眼泪不住的欶欶往下掉。
我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都是鼓乐和吵嚷声,我蹲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少爷的卧房在我隔壁,半夜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女声似是怒气般的叫吼声:“白夜,我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姐,有何配不上你的,你连红盖头都不来掀。”
随后是一阵砸东西的声音,外头的喜婆好似听见了,问了一声:“大少爷,少奶奶,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听错了。”里头的女声高高的喝了一句。
接着没了动静,过了一个时辰,传来了床笫的欢愉之声,女子的呻吟似是潮水一般,带着娇揣,一阵接着一阵。
我捂着耳朵,跑出了房外,站在银杏树下,看着天空,很亮,像是那晚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