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亲节,那么来说说我的爸爸。
我几乎没有在朋友圈提过我爸爸,因为现在我和他的联系,仅限于过年的时候发一条短消息。
是的,短消息。还不是微信哦,因为我没有他的微信号。
几年前有一次我鼓起勇气发短信问他:“爸爸,你的微信号是多少?我想加一下,平时多联系”。
“我没有微信号”
“哦”。
这个年代还有人没有微信号?呵呵。
1
说到这里应该很容易联想到我父母离婚了吧。他们是在我大学的时候离婚的,其实并没有对我的童年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我的青少年时期还是挺幸福的。
我爸那时候是做工程的,经常需要去外地工作。大概在我读高中的时候,他渐渐地变得不着家了。即使外地没有项目,他也经常不回家。
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小三出轨那些狗血剧情。我那时候不懂事,还挺希望他不回家的。因为他回家我就不太自由,两个人相处有点尴尬。真是小孩子脾气,完全没有考虑我妈的心情。
不过我妈也是真能忍,即使这样,我爸回家之后她就当没事发生过,继续过日子。那时候我就知道,女人经济独立,能有说断就断的勇气,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2
大一入学的时候是爸爸妈妈一起送我去的。我们宿舍睡的是上下铺,爸爸帮我把下铺的床打扫干净,用白纸贴在上面的床板和侧面的墙上,这样显得整洁一些。
他是用那种圆头的图钉来贴的纸,用手一个一个把图钉按下去。九月的上海还非常闷热,汗就顺着他的额头一滴滴流下来。这个场景我一直记得,因为那一刻我强烈地感受到,原来爸爸是爱我的?
而在此之前,我其实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了。彼此之间的情感交流几乎没有。
后来我在上海读书,他们在杭州生活。离的也不远,周末我坐个火车就能回去。
大概是大二的暑假回家,看见我妈又是一个人在家,爸爸大概几个月没回来过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跟我妈说,妈你跟我去上海吧,我们一起过,总比你自己在这一个人过好。
“好”妈妈也下定决心了。
于是我再去找我爸摊牌,把离婚这件事提上了议程。
你可以想象一个20岁的孩子,要去跟爸爸提,希望他和妈妈离婚,是什么心情吗。真的是内心被推翻,又鼓起勇气,又推翻,又挣扎了很久,最后觉得实在过不下去了,才去提的。
提完之后的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老沈大哭了一顿,而这件事,我也只告诉了他一个人。
之后的很长时间,妈妈都怪过我。她说其他小孩都是盼着父母和好,你怎么就盼着我们离婚呢?
我说,这样的日子你觉得还有必要过下去吗?
离婚很顺利,因为没有什么财产需要分割,也没有子女抚养权的问题。
不过也要谢谢我爸爸,帮我们在上海买了套房子。也许是对我和妈妈的愧疚,离婚的时候爸爸就答应给我们买套房子。
那时候买的早,虽然地段有点偏,但是30w的良心价已是我们可以承受的最大限度。不然几年之后房价飙升,我们再无可能买房。
地段有多偏呢,那时候我谈朋友,男友送我回家,开玩笑地说“你们家住在城乡结合部啊”。我也是心大,听过就算了。反正这人后来成了我前男友。
一直到我结婚的时候,我都没和公公婆婆说过我爸妈离婚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理。觉得离婚丢脸?爸爸妈妈都出席了我的婚礼,为了我营造出一副阖家团圆的假象。
之后的很长时间,有家庭聚会的时候(我在这有四个舅舅一个阿姨,经常会一起吃饭),我都和他们说爸爸没来是因为在杭州工作,没办法赶过来聚餐。
直到很多年之后,舅妈和我妈妈说,“你看你在这里和女儿一起过其实也满好的,我想他现在过得并不好。” 我才知道,原来她们都知道。其实本来也没必要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