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居士撑舟渐入佳境。
“这离恨天真真是幽微灵秀地,飘渺出尘神仙府。若是能和阿蓠生生世世住在这里,便也知足了!”
庭远看这雾萦烟绕绿树清溪,暖风化蝶成双飞舞,心中想起江蓠满是美好期望,忽又愁上眉梢。
“阿蓠!阿蓠!一定要好好等我!”
舟至岸边停靠,几人陆续下了船,那若素飘然离去。木居士坐在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年轻人,初来乍到可别再毛手毛脚,这离恨天可不比别处可肆意妄为!”
三棱和庭远低着头紧跟七夜身后,听这木居士话中似有话,不觉加紧了步伐紧跟七夜离去。三人行到一处幽僻地段停下。
“七夜你自称紫府君门下,你和紫府君很熟吗?”
三棱悄声问那七夜。
七夜冷冷道“湖主曾和紫府君交过手你说熟不熟?”
三棱惊掉下巴,“七、七夜你太……”
七夜眉头一扬轻蔑道“这又如何,这离恨天仙使众多,那木居士只认令牌,我手上这块令牌便是紫府君上次和湖主交手中遗落下的。今日到使上用处了。”
“那木居士是不是有所察觉,听那话中似在警告一般。”
七夜看了看庭远,轻嗤,不以为意。
庭远也无心理他,独自走向前方,只见前方有四条路,路口处各立有一块巨石,一石上写痴梦,一石上写钟情,一石上写引愁,另一石上写渡恨。自左看右看混不解其中之意。七夜三棱随后赶到,驻足路口。
“七夜你可曾来过离恨天?”
“不曾!”
“如今不知我们要走哪条路才是去霜冢的。”
七夜立在路口处默默不语,心中也正搜肠刮肚不得其意。
三棱在旁抓耳挠腮,忽然嘿嘿一笑道“有了”
在那路边捡起一颗石子。背对四条路口站好。
七夜、庭远不知其意。
“三棱你这是做什么?”
“既然不知道,就让老天给我们指指路嘛。”
说完将手中石子扔出,那石子不偏不倚落在痴梦上。
两人看三棱这般随意,都直摇头。庭远心中着急,想在这耗着时间不如就先就这样,进去试试总比在外面绞尽脑汁毫无办法的好。
七夜此时也无主意,便也无话。
原来这离恨天不随那人间四季轮回。只这痴梦里天高云淡,秋菊被霜,正自绽放在深秋霜露之中。越往里走越生出一股清寒之气。雕楼绣槛,隐隐于奇花异树之中。石磴穿云而过,清溪如泄雪蜿蜒曲折。
这三人怕暴露行踪遮遮掩掩且走且停。
待行了一里地,忽见前方浩浩荡荡走来一队侍者簇拥着一乘轿辇。三人猝不及防见路旁有一花嶂慌忙躲了进去。
三人屏声静气看那队伍走来,轿辇之上坐着一位艳若霞映澄塘的女子,云堆翠鬓,珠翠辉辉,一双凤眼顾盼生彩。
只听那侍者小心禀报道“夫人,天君今日在枕霞阁设宴各方洞府仙君,就请了夫人作陪,可见夫人在天君心中无人能及。”
“就你嘴甜。”
那轿上女子脸上笑靥如花。
“天君自从七公主仙逝已经有很久没有展开笑颜了。”
“还不是那凤翥不知天高地厚,引诱七公主结着那等孽缘,一至最后魂飞魄散连天君都无能为力。这凤翥宫已然被天君痛恨厌弃。咱们也要离的远远些才好。”
“是!不过夫人,听说那凤翥夫人这么多年寸步不离守在霜冢赎罪呢。”
“哼,那也是她自作自受!不说这些劳什子了,赶紧走吧。”
一队人匆匆离去。
三人面面相觑。三棱拉着庭远一旁花痴一般,“啧啧,我以为阿蓠已经是好的了,没想这离恨天上还有这等美艳尤物。”
庭远甩开他手,一脸鄙夷,就连七夜也看不下去,撇过头去,这一看不打紧,对上了一双乌黑眼珠。不知何时身后来了个仙侍。七夜冷不防心中一抖,愣在地上,心中已经快速思索了一番。
“你们是谁躲在花嶂后面做什么!”
庭远、三棱闻声也转过来。
“我们是紫府君门下,刚刚……”
“是了,刚刚霞映夫人路过,她素日凌厉,面如蜜心藏刀,大伙见到她来都是能避就避,免得一个不顺眼挑出错来受罚。”
“是、是、是……”
七夜假装惶恐不安点头赞同。
“你们来的正好,我这有一坛新酿的酒正要给紫府君送去,就交给你们吧。”
“这是?”
“这是我们仙尊珍藏割爱,紫府君讨要了几回,你们可要好生拿好。”
七夜接下酒坛递给庭远,又问道“不知仙侍如何称呼?”
“我是崇光仙尊门下侍者蕉叶。”
“蕉叶仙侍,凤翥夫人前日托人找我们府君借了件紫玉鼎说要给七公主焚香祭拜,不知霜冢那里……”
“小声些吧,这离恨天里也只有性情乖张的紫府君敢与那凤翥夫人来往,天君已经有很多年不许人提起这个名字了!”
七夜假意吓住,噤声不敢言。
“不过霜冢不是在钟情里葬着吗,你们怎么来了痴梦?”
庭远已经趁着那蕉叶说话不备,转到他身后趁这紧急当口,在蕉叶后脑猛击一拳,那蕉叶摇摇晃晃软瘫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