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老子来了,出来接驾。”一听到这个声音,狐生觉得自己存了几百年的好酒要遭殃。
“亚舍,就说我不在,我不在。”狐生抬脚就想走。
“小子,这么久没见着老子,怎么,就想跑?”男子挑眉。
“未央,怎么可能?我欢迎你还来不及?”欢迎个屁!小爷不想见着你,永远有多远就给小爷滚多远。
狐生一想到几百年前的酒都被喝了个干净,气得肝疼,那可是他花了几百年搜集的好酒啊!
后来他骂也骂过,脾气也发了,就是没打,因为打是打不过这只该死的凤凰的。这点自知之明狐生还是有的,毕竟自己的年龄连这只没皮没脸凤凰的零头都及不上。
狐生长到现在这么个年纪,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上古神兽。如果拿花容和管桃的不要脸和未央来比较的话,狐生呵呵了,那他么就是开玩笑,他们连这只凤凰的一根鸟毛都比不上,比不上!
要不是这只凤凰和青丘九尾狐族是铁打铁的上古好基友关系,狐生绝对在他喝光他所有酒的那天给他下毒,而不是隔一两百年就发生一起好酒失踪案。
“未央,你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来了?”狐生问到,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
“小子,当然是我想喝你家酒了。”未央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果然,狐生咬牙,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第五个故事 未央
狐生一直以为自己的耐性特别好,最起码是不容易生气的主。哪里知道世间的准则就是一物降一物,未央这只万年老凤凰就是用来克他的。
多少次把他存的好酒喝光不说,那可是他花了心思存下来准备自己慢慢喝的酒,妈的!关键是未央喝酒不品,还他么牛饮,理所当然地说道,酒就是用来喝的,像你这样子,太小家子气了,小家子气你妹的小家子!好酒就是这么被你这种王八蛋糟践的。这也就算了,酒你也喝了,我也拿你没办法,可是你酒品能不能好一点?能不能好那么一点?不要逮着谁就亲谁,还他么抱着人家睡着了!每次想到这里,狐生特别想说几个字,你大爷的!
狐生第一次见到未央的时候,那叫一个眼瞎啊!这么着了未央的道,娘的!
那天下雨,淅淅沥沥,江南总是这么一副样子。说得好听一点,叫做烟雨绵绵,说得难听一点,叫做无病呻吟。但是,狐生觉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都是避免不得之事。那么,躺在藤椅上,温酒吃小菜定是一种极好的享受。
也就是这个时候,狐生温好了酒,备了自己吃的小菜,准备享用,未央出现了,“呦,狐生小子,我听青丘裘锦那个老家伙说,你开了个酒馆,听故事换酒,是不是这样?”
狐生转过头去,想着,能认识裘锦的人不多,而且年纪应该还不小。裘锦是谁?青丘年纪最大的老王八蛋,说的话一句都不可信,可是在青丘威望高得很。狐生之所以认识裘锦,不过是因为裘锦喜欢喝酒,每次来都捡着最好的酒挑,为此,狐生很心疼。那个老王八蛋的朋友,铁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狐生警觉起来,但是该有的礼貌还是不可少的,“是的,前辈。代我向裘锦前辈问好。”好个屁咧!
“现在的小辈都像你这么有礼貌就好了。裘锦那个老王八蛋就不用问好了,他好得一塌糊涂。”未央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你把酒备好就成。”
狐生那个时候傻,觉得找到了知己,能直接骂裘锦王八蛋的可是少之又少,可是他没有想到啊,未央简直就是王八蛋中的极品。
未央想来自己活了也有万八十年了吧。按照凤凰千年一次涅槃,涅槃都涅了几十次了,都腻歪了。
在这万八十年里,能让未央记住的事情简直少之又少,毕竟活到这么大年纪,哪来这么好的记性!虽然岁月压根没在未央身上留下痕迹,可是心里面有多少痕迹,谁知道呢?
未央和裘锦认识的时候,两个都是半大点的孩子,后来千百年的时间里才慢慢狼狈为奸,坏事干过不少,好事没干过几件。可是,有一件事,两人能铭记一辈子,如果他们也算有一辈子的话。那一件事,上了年纪的,哪个不知道,但是哪个都不提。毕竟,当年那场仗打得太不地道了,而起因不过是一桩亲事。
那个时候,未央和裘锦已经千八百岁了。未央经历过一次涅槃,疼得那个叫撕心裂肺啊!好不容易涅槃完了,就找裘锦陪吃陪喝求安慰了。而裘锦告诉未央,他妹妹要出嫁了,对方是上古一族的白虎,赶紧过来帮忙。
未央屁颠屁颠过去帮忙了,顺带蹭吃蹭喝。就这么一准备,一年过去了。裘锦妹妹嫁人那天,场面不可谓不盛大,参加的人也很多,毕竟青丘狐族和白虎一族都是神兽里面很大的家族,好不容易成个亲,不过来沾沾喜气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是,好久没有走动的妖精们都纷纷出来了,估计太平时间太久了,大家都倦怠得很,这场亲事让大家有了八卦的谈资。
可是,谁也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成亲当日的典礼上,白虎没来。你说结婚,没了新郎,这还结个屁婚!当天,裘锦妹妹直接气哭了,青丘九尾狐家族也放话了,若是这件事情,不给个交代,那么,就不要怪他们不客气。
后来白虎解释得很嚣张,不过是父辈定下来的亲事,他又不喜欢她。青丘那边炸了,那为何不早说?白虎的回答不过几个字,说了父亲还能让我过安稳日子?白虎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青丘那边怒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战场上见。
白虎这下子慌了。未央摇了摇头,这一代的白虎不成器啊不成器,连说话都不会说,看来一场仗是在所难免了。毕竟,青丘这么大一个家族,这次丢脸都丢到四海八荒里面去了,不把这个面子挣回来,以后即使出门不会被人当面说,背后却是会有不少闲言碎语的。
那场仗打得很是激烈,差点叫裘锦魂飞魄散了去。那个时候,裘锦过来找未央,“未央,过些日子我就得帮着去打仗,否则青丘这个面子真的算是丢到家了。你看着能不能帮我顾着些我妹妹,毕竟她受得打击和嘲笑不少。”
“这倒是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裘锦,你可千万小心着些,白虎好战,也善战。千万别死在那儿,我不会帮你收尸的。”未央半是调笑,半是担忧。
可是,未央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乌鸦嘴过。打仗打得如何激烈他已经不想管了,结果怎么样他也不想知道了。裘锦被送回来的时候,三魂没了七魄,就靠青丘的丹药吊着命。
未央去看他的时候,差点没哭出来,哪有原来狐朋狗友的样子?连原形都现了,还九尾,尾巴都没了去。未央哑着嗓子问到,“可有什么办法救他?”
青丘最老的智者告诉他,“办法是有的,只是这可以得到的几率却是百年难道一遇的。”
未央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听得了办法,直接去寻那药材。
那时的未央不过千岁,没有那么多的道行,也没有现在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找这药材的地方有上古凶兽守着,穷奇和饕餮,哪一个不是万八年的道行,哪一个不是穷凶极恶,哪里会有人这么急着去找死。
那时候的未央想着若是裘锦能活下来,便是拼了命也是要救他的,管他什么穷奇,管他什么饕餮。
后来,未央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躲过穷奇已经使了大力气,还要去和饕餮斗。结果叫饕餮吞去了一条手臂,凤凰火也几乎吞了个干净,大半条命也算是去了个干净。可是总算拿到了药材。
未央不停往回赶,把药材交给了青丘,自己昏死了过去。
等未央醒过来的时候,他看见裘锦在他身边,身上虽然带着伤,三魂七魄却是没什么大碍了。
裘锦看着未央醒了过来,输了一口气,说道,“未央,我都是欠着你的。你的一条手臂,你的凤凰火,还有我的命。”
未央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得得得,裘锦,收起你那副样子,要是你死了,以后谁陪我干坏事去。”
裘锦不再说话。
狐生听完,觉着未央的形象,高大了不少,又看了他一眼,问到,“那你的手臂后来是怎么长出来的?”
未央笑到,“小子,别忘了,凤凰每隔千年要涅槃,虽然过程痛苦了些,把自己烧成了一堆灰重新来过,可是涅槃过后,哪里会缺胳膊缺腿。”说着,喝了一口酒。
那天,狐生看着未央几乎喝光他的所有好酒,差点没有掀桌。
涅槃那么痛苦的事情都经历过那么多次了,少了一只胳膊大半条命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换回的是我知己的性命。
二零一六年十月三十一日
大钱
北苏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