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湘南的一个小村庄,生长在一个既普通又有点特殊的家庭,普通是因为放到中国农村千万个家庭里面来看,没有太不一样的地方,而特殊的是,我的父亲是上门女婿。
我的外祖父在我母亲才三岁时就因病去世了,临死前交待,一定要让我母亲长大后招婿上门传承血脉。我的父亲也是一个苦命人,他八岁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亲,长大后到部队当了几年兵,复员回到老家,因为家庭困难娶不上媳妇,于是上门到我母亲的家里做了上门女婿。
我的母亲是由她的爷爷奶奶带大的,所以我的父母结婚后,也是跟他们在一起生活。我不知道我母亲的爷爷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没有他,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是什么时候去的一个离家好几十公里的单位上班的,因为在我有记忆的时候,父亲就是在那个单位上班,因为单位离家远,所以不是每天回家,所以我主要是由我母亲和我母亲的奶奶带大的。
我母亲的奶奶,也就是我的外曾祖母,一直对我特别疼爱宠溺,只是在我12岁那年,她以90的高龄离开了我们。我本来还有一个比我小两岁多的妹妹,只是在她步入18岁的那年因病去世了,当时的我身在部队,那年是我参军第二年,那年我顺利地考上了军校,也不知道妹妹离世的消息,直到军校第一个暑假来临前,一个当兵前的同学告诉我,才知道了妹妹已经离世的消息。从小我脾气不好,经常跟妹妹打架,知道这个消息后的我,感觉很难受,虽然妹妹离世到现在都近二十年了,但偶尔还会做梦梦见她,我知道是我觉得她生前时我没有好好爱护她,还经常跟她打架,心里愧疚吧。
刚才说到了我的这个家庭既普通也特殊,因为我爸是上门女婿,这个特殊性也确实给我的成长带来了很大影响。在上个世纪80年代,农村人的思想都还是比较封建保守,很多人都以没有儿子传宗接代为遗憾和耻辱,因此上门女婿也是常被人歧视。我虽没问过父亲做上门女婿的感受,但是我知道在与邻里发生矛盾时,他肯定没少被人拿他上门女婿的身份说事,时间长了,父亲就萌生了想要带着妻子儿女回他自己那个村子的想法,但是母亲不同意,母亲的奶奶也不同意,为此也引发过无数次的家庭争吵,有时候吵急眼了,就打架闹离婚,当然最后父母还是磕磕跘跘的走到了今天,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打闹后如何化解矛盾继续过日子的。
反正我就是生活在这样一个经常吵吵闹闹的家庭,在一个常被其他村民欺负歧视的村子里长大。我性格里的叛逆基因特别强大,应该都源于此吧。因为父亲是上门女婿这个特殊性,其他一些素质较低的村民,常常不光歧视刺激我的父亲,他们同时歧视欺负我们这个家庭,在与邻里的争吵纠纷中,我没少被人骂“杂种”,当我年纪小一些时,我不知道怎么应对,当我年纪大一些了,再遇到其他村民欺负我、我们家人时,我就开始敢与人对骂甚至对打了,这样叛逆好斗的性格开始慢慢形成,直到今天,我也是“吃软不吃硬”,谁要敢跟我过不去,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抗争,就算是头破血流,也得维护好自己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