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是我在图书馆打工的时候认识的。农历五月,绵绵阴雨,那个午后,我又一次向经理提出辞职,并讨要剩下最后一个月少的可怜的工资。“辞职可以,工资要三个月后来,说了多少遍,我们是正规企业,一切都有流程,不会少了你那几百块钱,就这样,我很忙!”经理一如既往的趾高气扬。“可是,上个月你说到这个月底就可以结清...”“这么大的公司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要搞清楚,工资发放的问题是有标准流程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他有些气急败坏。尽管心里一百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最后只能妥协。经理属于那种每日西装革履,一副兢兢业业样子的平头男,对店里员工很严肃,不苟言笑,总公司领导来的时候又特别殷勤,点头哈腰,重要的是,他一直是以读书人自居的。
我有些颓然,结不到工资,意味着这个月的房租交不起了,实习的地方不提供住宿,只能在城中村租了个单人标间。我去储物柜整理了不多的物品,那件工作T恤看起来格外刺眼,我盯着它看了足足半分钟,猛然一把抓起往身后一扔,听到哎呀一声,回头一看,衣服正好盖到了梁的头上,她扯下衣服,头发被弄得有些凌乱,看样子有些生气,她哀怨的说:“大男人也会来姨妈么?脾气还不小!”我一本正经的说:“嗯,我这姨妈要来一整个月的。”“哈哈哈,来我看看,要不要本姑娘把我的卫生棉全部捐赠给你”说着,她就走过来想要拉我的皮带。我把她手拿开:“别闹,烦着呢!”可能我声音突然变大,她有些尴尬,顿了一下,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背包,她若有所思的说“看在你生理期的份上,请我吃饭吧!”我说“好,请你吃六块钱的麻辣烫!”
回到出租屋,不得不考虑接下来怎么办。攥着邹巴巴的都市时报,我把角落里的的招聘栏打了一遍电话,都是不招兼职。最坏的结果就是卷行李走人,看来老衲今晚是要流落街头了,抽完床下的半个烟头,我把房间里不多的行李收拾了一遍,最后一刻,看到背包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笔记本,里面夹着崭新的百元钞票,我数了数,刚好十张,空白的页面上写了小小一行字,“傻瓜,祝我生日快乐!”
街对面的小吃店卫生条件很差,每次跟她去吃完麻辣烫之后,都会闹肚子,似乎我们还是吃不腻,今晚吃的尤其开心,我从来没这样注视过她,吃东西时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头发总是泡在汤里,还好是短发,不然就光喝头发汤了,婴儿肥的脸蛋看起来有几分俏皮可爱。我说你少吃点,看你的大肥脸把一整只碗都遮了,她嘟着嘴说不能伤害她作为一名女神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