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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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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沈园的绣球花
绣球
文/南湘紫
01
那天，和紫云他们一起去绍兴沈园玩儿，满院的绣球花，撩乱了我们的眼。
“姐，还记得外婆家外公亲手种的绣球花吗？”
“当然记得，当时你在绣球花旁看到帅气的小北哥哥你羞红了脸呢”
“那个时候外婆还坐着摇椅和我们一起说笑……”
02
四年前的回忆
风温柔地吹着，阳光窸窸窣窣地洒在小院里，落在花瓣上，在湖北麻城一座小镇的院落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摇椅上，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和蔼的容光，她手里一个五彩的绣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特别好看，围栏旁的绣球花，粉如霞、红似火、紫似锦，花瓣上沾有些许的水珠，风一吹，一大片各色艳丽的绣球花漾起波纹，洒下晶莹的喷泉，美丽迷人。
“外婆，外婆，给我讲讲那个绣球的故事吧”，摇椅旁一个女子娇嗔的说道，她约摸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白色连衣裙，半蹲在外婆身旁，裙子的一角染上了泥土，像极了水彩画的边框。
外婆脸上开始泛起柔和的波纹，露出屈指可数的老牙。“芸儿，等等外婆来讲”。
03
若干年前的回忆
外婆说她和外公第一次见面时，是春天，绣球花的叶子已碧绿泛新。那天她和曾外婆一起在种满绣球花的院子里做针线，抬头的瞬间进来一干人，其中有个男子，高高瘦瘦，穿着粗布衣衫，但一脸的和善，看到外婆的刹那，那男子只是礼貌的笑，并没多寒暄，倒是曾外婆和来的那干人聊了很久，也包括其中那个男子。
他们走后，曾外婆就开始做绣球，并要外婆自己选绣线，这时外婆才知道自己要出嫁了，而那个男子刚好22岁。
外婆出嫁那天，满院的绣球花甚是壮观，五彩斑斓，加上锣鼓喧天，天上人间也不过如此。
虽然是在夏天，外公仍很绅士地穿起了礼服，带上了礼貌，来迎接他的新娘。外婆家境殷实，出嫁的时候曾外婆给了不少绸缎、银元、珠钗，最耀眼的是曾外公和曾外婆亲手系上的绣球，在阳光下、烛光下，更加熠熠生辉。
婚后的外公外婆相敬如宾，外公那时工作繁忙，整天东奔西跑，家里的一切事务都落在外婆一个人身上。别看外婆个子不高，出身很高，自从嫁给外公，外婆突然就变成了巨人般的平民。
外婆孝敬公婆，每天晨起给老人家备好洗脸水，做好早饭，然后去干农活。
外婆敬爱丈夫，外公每次公干回家，无论多晚，外婆总留有一碗热鸡蛋给外公，自己却舍不得尝一口。
每次外公出门前，外婆总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小心行事，莫要为难别人家，能善后的就善后，外公总是笑呵呵地说好。
结婚后，外公外婆日子虽然过得清苦，外婆远离了锦衣玉食，倒也没抱怨，反而是和外公一起努力创造幸福的生活。
外婆能书善画、能说会道，农忙过后，外婆便给人剪窗花、画花样、做红娘，遇到好心富裕的人家总能赚点零花钱贴补家用。这一切外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外公也没闲着，不知何时，外婆家的小院里长满了绣球花，特别是夏天开花的时候，坐在外婆的床头，隔着床头挂着的绣球，当绣球与绣球花辉应成趣，你望一眼，特别美。
外婆和外公一生只吵过一次架，那次外公第一次说狠话让外婆走，外婆也倔强的毅然不回头，拿着些换洗的衣物便离开了婆家。几天后邻家的一位老奶奶将外婆劝回了婆家。外婆回家时看到外公正在给绣球花浇水，外公抬头的瞬间，他们相视一笑，后来再也没吵架。
就这样一年，两年……直到外公去世的前夕，外婆还是幸福的女子。
那年，外公被检查出是食道癌，急需做手术，那个年代，外公家境不好，手头不宽裕，加上之前住院花的钱，家里已负担不起，外婆能做的能借的全做了，她变卖了陪嫁首饰，每天在医院护理完外公后又去别人家卖苦力挣钱。眼看外婆一天比一天多的愁容与皱纹，消瘦与泪痕，虽然外婆极力隐藏自己的疲惫，但外公还是觉察到，外公决定回家休养。
一日，外婆瞒着外公偷偷解下了床头的绣球，准备去卖，被外公发现后，他拦下且发怒:不许卖、不能卖。外婆哭了，因为她拼尽力气想救外公，想让外公活得更好一点；外公也哭了，他为自己的病拖累了外婆而心痛且愧疚，他不想连他们最后的纪念都没有……
后来外公走了，走之前外婆说:老头子，你就舒服了，丢下我就可以撒手人寰了，我呢，我以后可怎么办，谁来安葬我？
外公说:你多活几年，多吃点好的，享享福，等时候到了，我一掌把你打过来，陪我。
外公走的那天，外婆塞了一只绣球给外公陪葬，而小院的绣球花也落了一地……
四年前
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外婆走的时候后背那里存有一道手印，深深的。外公在天有灵，一定是想念外婆了，他们分开太久了。绣球花从开花到荼靡不知过了多少四季的轮回；床头的绣球依旧在，只是旧得有些年代感了，更像是一个看着我长大的老朋友，孤单且亲切。
现在
“姐，你看小北哥来找你了，他手里拿着一对绣球呢……”妹妹紫云在耳旁叽叽喳喳个不停。
回眸的瞬间，小北正朝我走来，手里的绣球在阳光下特别鲜亮，没有了年代感，多了些新鲜，上面绣有我和他的名字。
“姐，快过去，给你俩拍照”紫云示意我和小北站到绣球花旁。我们选了紫色的绣球花合影。
“等等我”，不远处，传来另外一个男孩儿的声音，那是紫云的追求者，今年22了，紫云老说自己年纪小没有答应他，他还没过考验期，可今天从紫云的脸上我分明看到甜蜜和愿意。
他朝紫云的方向奔来，憨厚的脸，深邃的眼，一笑起来像极了外公的亲切感，心里莫名伤感却又喜欢……
沈园里的绣球花依然夺目似锦，在风中摇曳生姿，麻城的绣球花和绣球也依旧，像极了紫云幸福的笑脸……
注:桃花舫——桃花社社长(江湖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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