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放假,公司人心浮动,少有人能安静下来认真工作。我也异常烦闷,趁上午无事,回想起来郑州的这五年,无论是吐槽还是平铺直叙,权当是对我这五年的一个回忆及总结吧。
我记得很清楚,2012年7月7号,我从北京来到郑州,当时踌躇满志,下了火车已经是深夜,望着广场上密密麻麻席地而睡的候车人,我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在郑州闯出来个名堂。尽管当时我所有的银行卡余额加起来,也就三千多块钱;尽管我连做什么工作都还不知道。可就是一腔信心,年少轻狂。
当时有几个大学同学在郑州,我就投奔过去了,大夏天的,四五个人打地铺挤在一个小次卧。有的做淘宝,有的做程序员,有的还在找工作,也都是一片迷茫。青春就是有的是机会迷茫,深夜光着膀子聊天聊地的时光。。。
如果迷茫的时候选不对方向,认不清目标,几年后可能真的混的很惨。
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工作经历也只是在北京链家做了三个月销售,完全没有方向、头绪,为了尽快挣钱吃饭交房租,我用了很短的时间就确定了工作—写字楼顾问。这个匆忙的决定,影响了我以后的几年,直至现在,偶尔我还会隐隐有些后悔。当然,命运的车轮谁也无法预测,也许再过几年,我也许会庆幸当时的决定,那也说不准。
就这样,我过上了以前在厂子里梦寐以求的生活。朝九晚五,西装革履,出入各大高档写字楼,咋一看,俨然成功人士的做派。其实这副打扮在北京,大街小巷都是,一看就知道是跑业务的,不是房屋中介就是做贷款的,游走在社会底层,到处张贴小广告小字条,所以在北京,这部分人是多多少少被看不起甚至被当地人抵触的。可能他们的有些行为影响了小区环境,他们与物业游斗,与保安捉迷藏,被人讨厌着。。。他们明知道不对,可那就是工作,就是奋斗在社会最底层人的无奈,只有经历过才会理解。小贩刺死城管,肯定是被剥夺了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当一个人连生存都成问题的时候,理智,尊严,骨气,法律,都会被要生存的强烈欲望湮灭,所以往往就会做出在旁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举动。
我离开北京,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被一个北京当地大妈,无缘无故的在电梯里辱骂,至今我都忘不了她牵着一条狗斜着眼看我的蔑视眼神。我只是个刚毕业进入社会的学生而已。可能是因为我西装穿的越正式,领带打的越漂亮,她就越觉得,我掩藏在西装下的灵魂就越没素质越低下?反正当时,无限委屈的我,就怎么也无法对这个大北京大帝都产生一丝丝好感。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大北京一片繁华,可越是繁华,我越觉得与这个城市的格格不入,非常孤独。
同样西装革履,领带漂亮的我,面对当时还是准二线城市的郑州,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尽管那时郑州脏乱堵,她的形象还不像现在这样好,这样国际范。
就这样,一天天的工作中,我开始熟悉郑州,融入郑州。
可能当时年轻,没有现在这样的危机感。一天天按部就班的工作,下班就看看电影玩玩游戏。想赚钱,但是很少去改变什么,很少去学习新的技能。慢慢的,同屋的室友,一个接一个的离开郑州。有的花大价钱去上培训学校,有的去北京闯荡,其实我是嗤之以鼻的,因为我觉得他们当时的工资都没有我高不说,反而花家里的钱去上什么培训学校。可能很多事情的对错,都只能靠时间去检验。几年后,时间会一一给我解答。
2013年9月的时候,我已经干了一年多写字楼了,在这个公司有很多快乐,但是又觉得有些厌烦,而且觉得没什么前途。
所以就辞职了,找了很多工作,要么是不能胜任,要么是自己不愿意干的。索性就不找了,国庆节带家人去北京玩了几天。我一直大概就是别人说的那种心气高但是又没什么本事的人吧,总想出人头地,又不肯努力,不肯学习。
从北京回来之后,又得面对找工作的问题。现在看来,每次迷茫的时候,每次要做出选择的时候,都是上天给我的一次机会,一次改变命运改变人生的机会。可是当时都不会察觉,往往草草的作出轻率的决定。
因为实在不知道干什么工作,我跟仅剩的一个室友,也是大学时候的死党,一起搞起了手机贴膜的小摊生意。我俩仔细研究了我们小区附近的手机贴膜市场,发现大都是廉价的贴膜,质量很差。我们就想着搞点创新,做些别人没有的手机膜,最后把目光放在手机液体膜上面。这种创新的想法当然很好,但是后来因为成本太高,一张手机贴膜最低30元的售价,与低廉的摊贩市场格格不入而不得不草草收场。
虽然尝试失败,但是当时我从没有挫败感和任何沮丧情绪,我反而觉得年轻就要多尝试,即使失败,我也能收获很多,青春也会很精彩。呵呵,现在想想很可笑,感觉除了浪费时间和不多的金钱,实在是没有一丁点收获,也许,就只剩下那段满腔热血说干就干的记忆了吧。
2013年很快就结束了,我好像一无所获。2013年春节在家的时候,我下定决心2014年一定要有所改变!
14年春节过后,一方面因为原来上班的公司极度缺人,希望我回去,另一方面可能还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而本能的趋向较为熟悉安逸的工作环境,我选择回原来的公司上班,发誓一定好好干!
熟悉的环境可以使人安逸,但同时又极容易消耗激情,使人厌烦。我以为我可以克服,可以调节,结果,在一个月没开单之后,脑子一热,我又不干了!
当时好像国家一直在喊一个口号,叫全民创业,人人创业!注册公司不再受房租属性限制,而且免费注册公司。我就琢磨着,总给别人打工,还不如自己干。我做事就是这样,一旦决定,从不拖泥带水,不管对错。
仔细算了算投入成本,租办公室,置办电脑家具,招聘人员等等前期需要花费的资金,大概不到十万块钱。可当时我手里只有三万多块钱,就算刷信用卡也凑不够十万,所以我不得不考虑找个合伙人一起创业。于是我跟之前同一个公司的同事小山联系了,并问他有没有这方面意愿跟想法。之所以会联系他,其实是基于之前同事大半年的大概了解与认识,觉得人不错,老实,踏实,可以信任。有时候也考虑不了那么多,谁也不会真正了解谁,想做什么事,如果要等万事俱备,那这件事要么会夭折,要么即使开始也差不多就面临结束。
没想到我俩的合作这么顺利,公司火速的开起来了。人员招的也不多,就六七个,大都是认识的。至此,我觉得我很了不起,在别的大学同学都还在焦头烂额找工作换工作的时候,我竟然开了一间公司,虽然很小,但也足够我沾沾自喜一段时间了。事实上,这只不过是走投无路后的又一次失败尝试罢了,也许也是对青春的又一次挥霍。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有信心,觉得就算不能赚很多钱,最起码开一单公司就不会赔钱,所以干劲十足,第一个月的业绩也相当不错,一人分了两万多块钱。后来,问题慢慢就出现了。销售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倦怠感的行业,只要有一个月没业绩,人就会消极,厌烦,懒惰,产生对行业本能的抗拒,从而产生恶性循环,直到离职转行。所以做销售需要强大的心理及超强的自我调节能力、恢复能力。
由于新人员的招聘工作一直没有新的进展,老人又慢慢倦怠,又由于大家都相熟,不分上下级,所以很难形成有效的管理,这样导致公司业绩下滑,甚至有一两个月都是零业绩的惨淡情况。人员的恶性循环导致了公司经营的恶性循环,每况日下,耗不起了...请风水先生看过风水,换过办公地点。人呐,总是在自己没有能力左右事情发展的时候偏信外部更加虚无的因素,其实所有的不尽人意,都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罢了。
终于,2015年10月份的时候,我们再也无力继续下去,退掉房子,变卖了家具,正式宣告破产。长这么大,直到那一次,我才觉得有点累,才觉得有点挫败感,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什么都干不好。什么创业,什么梦想,明明没有什么能力,非要折腾,非要虚荣的给自己加持光环,让自己觉得与众不同。而我当时嘲笑的那些大学同学们,都已经渐渐在自己的岗位上站稳脚跟,有的月薪已经达到10k以上了,我却再一次面临新的求职危机。
非常的迷茫.......
2015年10月—2016年5月,这期间我一直在不停的找工作换工作,做过新三板,做过股票、原油、期货贵金属,大都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不太正规但是又很赚钱的行业,能让人暴富,但是偏偏我就学不会骗人,说不了谎话。所以这段时间我并没有赚钱,这段时间我也反省了自己,我应该利用工作之余的时间去学习一门新的技能,不能每次找工作都去找些连刚毕业的学生都能干的工作,我要提高自己的竞争力。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刚来郑州那会,我能利用闲暇去学习,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的我呢?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世上没有后悔药。
命运像一台由无数齿轮组成的机器,滴答滴答,精细复杂,牵一发动全身。我们每次做的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决定,可能都会影响改变命运的轨迹。
2016年6月的一个晚上,我跟小山还有之前另外一位单独创业后来失败的同事一起吃饭。我们三个当时都在不同的公司打工,可能都不太如意。毕竟年岁不小了,除了我他俩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打工的那些微薄工资肯定难以度日。几瓶啤酒下肚,他俩不知道是谁,半开玩笑的说,要不我们仨一起单干吧。
当时,我虽然不欠债,但是经历了几次失败尝试,手里连三千块钱都没有,还不如12年刚来郑州那会,很是嘲讽。每个月工资也就两千多,很艰难。每晚自学java编程都没有心思,实在是静不下心来,思考的都是这月电费怎么交,下月房租从哪找,2000的工资都掰成了八块。
人在特别困窘的时候,赚钱填饱肚子的欲望就会特别强烈,可能根本没有时间没有心情去追寻梦想、诗和远方。
风风火火,一拍即合。
2016年6月,我们仨一起开起了公司,一直运营到现在。公司很小,依然面临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们三个偶尔也会争吵,过几天大都一笑而过。除去成本,利润不算太高,我们三个分下来,总也比打工强一点,也算说的过去。
2017年9月,我在信阳买了一套114平的房子,现在每月要还3000块的月供。过完即将到来的狗年春节,我就28周岁了,家人常说我已经是29的人了,这让我倍感焦虑。
我感觉我依然一事无成。我每天都在督促自己学习,进步,害怕时代改变太快,害怕哪一天把我淘汰。
我开始在简书上写写一天的所见所感,写写随笔。我戒掉了游戏,晚上开始看书,虽然现在不能坚持每天都看,但是已经是我下定决心改变以来持续的最长时间了。越是看书,越是觉得充实,踏实,对未来有信心。如果哪天自己放松了自己,就会觉得焦虑,悔恨,充满罪恶感。
2018年,希望我比之前更能坚持改变,希望我遇见更好的自己。
点滴记录,终润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