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早晨。

晨跑，冲完凉，从雾气蒙蒙的卫生间探出头，家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我一个人。索性，只穿条内裤，快速从浴室冲到卧室。从浴室里冲出来的那个瞬间，皮肤裸露在微凉空气中，好像很多细细的针尖同时轻轻扎在皮肤上，一丝丝寒意，一点点刺激，酥酥麻麻的。

光脚站上体重计，等待5秒，数字闪现，大多数情况下，基本没有什么变化。放下心来，快速套上睡衣睡裤，衣服上似乎还留有点温度。

吹干头发，随手拧开梳妆台上的小音箱，打开手机，连上蓝牙，随便挑首曲子来听，钢琴曲、流行歌，或者微信里的链接。在音乐声中，开始一层一层往脸上抹东西，爽肤水、精华、面霜、防晒、粉底……

打开衣柜，挑衣服。最外面那层，外套、裤子或裙子，先选定一件，剩下的就好办了，把与这一件能搭配起来的其他衣服挑出来，平铺在床上，感受，比选。外面这层选定了，再挑打底，毛衣、袜子等。

这个过程，短则五分钟，长则半个钟。如果上班迟到，肯定在这个环节耽误了时间。换好衣服，再吹一下头发，抓蓬松，背上包，去鞋柜挑双鞋子，出门。

推开小区铁门，一脚踏出去。那个瞬间，好像从某个梦境中醒来，扎扎实实地跌回到现实的生活里。回想刚才在家里的场景，好像自己的意识离开了肉身，飘在半空中，看着身体在房间里移动、忙乎，有点游离，有点虚幻。

早上不去跑步，也挺好。

六点多，迷迷糊糊，似醒未醒。听到隔壁房间，妈妈的闹钟响了，她起床、洗漱，悉悉索索，接着，离得较远的厨房叮叮当当响，她在给儿子准备早饭。再过一阵子，隔壁房间又悉悉索索，间杂着儿子说话的声音，上小学的孩子起床了。

过会，卧室门推开了，儿子穿着整整齐齐的校服，爬到我的枕头上，隔着被子抱住我，嘴里嘟囔，“我在妈妈这呆一会，就一会。”闭上眼睛，赖上一两分钟，终于还是被外婆抱出去吃早饭了。接着，孩子他爸也起床了。客厅里，隐隐约约传来儿子和外婆的说话声。

我一直躺着，半睡半醒，似乎清清楚楚地听见房子里各种细微响动，但并没有觉得被打扰，反而很安心，在这份安心中继续迷糊着。等到家里的大门“咣”地一声，孩子和他爸出门上学了，家里又安静下来。

再眯两分钟，起床。

一直迷糊着，反而有种细细碎碎的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