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很多年后,我依然会梦到他。梦到他坐在我的前后座,惹我生气又逗我开心,对我若即若离忽远忽近……但是,又是那么真实,梦中是真实的感受到心动、惊喜和不安。
有时候,我觉得我已经把我此生所有的心跳都用在这一个人身上了,最初的悸动、羞涩、想念、悲伤……以至于我后来的恋爱都像是流水账一般,也越来越麻木、抗拒和自私。我恨他,但经常在梦里看到他,看到他的时候,我们彼此生气,又和解,还像恋爱最初的样子。有时候我想,他的梦里有没有出现过我呢,梦里的我是什么样子……
高二的上学期,秋天刚刚过去步入寒冬,有一两次看见他拿着一杯奶茶,踏着上课的铃声匆匆走进教室不看任何人。他穿着一件很单薄的,暗红色的连帽衣,一开始我只觉得他真的不冷吗。不知是从哪次的心动开始,我开始留意他,开始想成为他走进教室会看的那个人。
夜自习回家后,我开始给他抄歌词,抄了十多首,有《遇见》,也有《稻香》,没有表白和暧昧的任何痕迹,这就是几首歌词,而已。午休的时候,把所有歌词放在他课桌上,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后来他说,那些歌词好多都被打扫卫生的清理走了,好像看到了一两首,也没有太留意。
是的,我们是有后来的,这个后来的延续就是闺蜜把我的暗恋告诉了他,至此,我日日夜夜的单相思终于有了尽头。
后来操场独坐的身影中就多了另外一个。我们当初一定没有聊什么重大的事情,也没有聊过往和未来,没有电影和文学。我现在一点都记不起来我们的聊天,印象中就是放学后的操场,熙熙攘攘奔来跑去的人,和两颗坐立不安又带着惊喜的心。
我们第一段的恋爱没有我梦中那样的甜蜜与波折,没有小打小闹和分分合合。我只记得他带我去网吧,看他玩一种种菜的游戏,也在一个夜晚尝到初吻的滋味。没有甜甜的,甚至没有任何滋味,黑暗中就只有一个陌生的嘴唇贴近你,然后触碰到他胆怯的舌头,呼出的紧张的鼻息……他的手始终凉凉的,牵着我的时候也是。
高三的时候,我们就分手了。那时候不知珍惜,总觉得未来有无数的可能等着我。我们都会遇到更好的、更适合自己的人。然而,命运又把上大学的我们安排到一起。
一个夏天去另一个校区的路上,我们猛然撞见。没有太多惊讶,也不像是久别重逢,甚至没怎么打招呼,就相视一笑,然后分开。接着我们在校园开始了第二段甜蜜又苦涩的恋爱。它断断续续、争争吵吵、夹杂着谎言和泪水……以至于我的回忆中总是会刻意屏蔽这段不堪。
大三下学期结束的时候,我们在杭州度过了一段漫长又亲密的日子。我每天在那个小小的出租屋里等着下班回家的他,一起做饭、刷碗、洗衣服……夏天的午后去河边散步,去商场逛街,去看电影……那里的骄阳和阴雨绵绵成了我挥之不去的记忆,夏天结束的时候,我们的恋爱也进入了寒冬。
可能我们两个人都没想过地久天长,注定会在某一刻各走东西。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很相似,都一样的脆弱、敏感、固执,所以才会在这段感情中受伤经历分分合合依然不忍舍弃。
有天我做梦的时候,又梦到了他,梦中我们总是在学校,他等我,他逗我,那种想念压在我胸口,像是随时会爆炸一样,然后我去联系他,听他说他有了女友的消息,再灰溜溜的离开……
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蠢,特别是做了一件明知会让自己后悔的事的时候。
时至今日,我依然无法阻止我们在梦里恋爱,然而我们在现实中已经分手很多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