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每一次舍弃的过程,都是检阅自我、实现心灵修补的阶段。你会在光阴的沙漏里,剔除生命的杂质,筛选出那些真正需要的东西。你还会在一次次积极投入的舍弃中,变得更加勇敢自信,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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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航班延误,接到小卉已经是凌晨了,更深露重,于是带她去吃夜宵。氤氲热气间朦胧地看着她的脸,恍如隔世,记得上一次一起吃夜宵,我和她都还是一脸懵懂无知的女同学。
2012年冬天,小卉拉着正在节食减肥的我,站在煮泡面的阿姨面前,扭头问我:“你吃不吃?”我盯着咕噜咕噜冒泡的小锅,暗自咽了口口水。她笑了,“阿姨,来两碗!”“再加个蛋。”我补充道。
冬夜的食堂里,我捧着有些烫手的碗问她:“说吧,这么晚找我什么事?”小卉仔细吹着碗里的汤,“我要出国了,就当是吃顿散伙饭。”我大叫:“你丫!一碗泡面就把我打发了,没良心的。”
两个人相对沉默,良久她抬起头,眼里被蒸腾出雾气。“我决定了,和他一起去英国。你别骂我犯傻,也别给我讲大道理,就算前面是南墙,我也要把它撞穿。”我端起碗碰了一下她的,“我敬你是条汉子!”
事实证明,南墙又硬又厚绝对是良心制造,还没等把它撞穿,我们就都学会了转弯。
刚到英国的第一年,他们有了相依为命般的感情。为了帮他申请奖学金,小卉用假期打工挣的钱和平时翻译的稿费给他买学术论文。周末他去参加冷餐会,小卉就站在大厅的走廊上等他,伦敦的冬天那么冷,可奇怪的是,小卉的心里很暖,很暖。
幸福的生活形形色色,但狗血故事的情节却大抵相同。正当小卉举着汉堡跟房主就房租问题讨价还价时,他陪着冷餐会上认识的富二代妹子游览周董和昆凌举办婚礼的塞尔比教堂。
像所有的负心汉那样,他万分歉意,脸上写满了痛苦和内疚,可是不知为什么,从他曾经坚毅的眼神里,小卉读到的是逃离苦海的愉悦,竟然没有任何心痛的痕迹。
爱过就不要后悔,不爱更不必勉强,既然无法举案齐眉,不如将放手当作最后的馈赠。
-02-
君子断交,不出恶言。那些带给你巨大创伤的过客,他们会在别处摔跤碰壁,会被更聪明的人收拾。
他很快搬离了那间逼仄的出租房。小卉坐在他最爱的摇椅上,望着阳台上一株株油绿的植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曾经她一腔孤勇追随他而来,宁愿与全世界为敌也要站在他身旁。如今爱不在了,她也绝不纠缠,不为自己多年的付出辩驳分毫。
小卉一个人去了奥地利、慕尼黑、摩纳哥、瑞士、里昂…只有换一个环境,才能将人从深深的怀疑中拉扯出来。旅行就是一个缓慢治愈的过程,当负面情绪累积到一定程度,必须找到一个可以释放的出口。
也许生活要让每个女孩都从一场痛哭开始去了解美好背后的真面目,而每一个女孩,在生命中的某个时刻都可能被这样的残酷恐吓得失去斗志。但是,我向你保证,人这一辈子的幸福和苦难,都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学成归国,小卉顺利找到了工作,开始按照父母的意愿相亲,甚至把相亲照片贴到各大高校的食堂窗口。我在电话里肆无忌惮地嘲笑她,心里却对她一直以来的勇气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多数人疼一下就缩起来了,像海葵一样,再也不张开了,那最后只有变成一块石头。要是一直张着就会有不断的伤害,不断的疼痛,但她还是像花一样地开着。
幸好他的那句“不爱了”,让我们从一个满脑子天真浪漫梦想的女孩一夜长大。让我们没来得及把他放进心里最深的角落,还有机会转身,还有机会遇见更好的人。
不要总想着留在回忆里过把瘾,迷恋着定格在照片里的美景;你该回到自己生命的躯壳里,找回应有的平静,握紧一个现在,拥抱一个未来。
最后你会发现,爱情会回来,只是主角大多不是你梦见的那一个;友情会回来,只是你路上重新遇见的那一拨;感动也会回来,只是你的心灵已被新的情怀所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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