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镶嵌着银白色金属的利箭,隐藏在茂盛的绿草中,悄悄的瞄准了猎物。
那是一只五彩斑斓的梅花鹿,站在山溪旁,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喝着清澈的溪水。
“嗖”的一声,长箭夹杂着凌厉的风势,笔直的射向梅花鹿。
“呦呦!呦呦——”屁股中箭的梅花鹿惊叫着,撒开四蹄拼命逃跑。
骑在大黑马上的少年猎人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前进,紧紧的追赶着猎物。
梅花鹿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地向山顶跑去。
一个背着药筐的绿衣少女正弯着腰,用手中的小药锄挖草药。
后面的追兵越来越逼近,梅花鹿突然朝少女奔跑去,两只前蹄一弯曲,跪了下来。
少女愣了一下,看到梅花鹿屁股后面插着的长箭,殷红的鲜血汩汩直流,沾湿了鹿儿柔软的皮毛。
少女扔下手中的药锄,怜悯的抚摸着梅花鹿的脑袋说:“多漂亮的小鹿呀!什么人竟如此残忍,伤害了你。”
她从药筐里拿出几株草药,嚼烂,再小心冀冀的帮梅花鹿拔出长箭,将药敷在伤口上,止住不断流血的伤口。
“趴趴!趴趴——”急速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一个身穿银白色紧身劲装的少年骑马追来了,背后挂着箭囊袋,手拿镶金嵌玉的长弓,剑眉凤目,俊逸异常。
“姑娘,这鹿儿是我射中的,麻烦姑娘将它交给我。”少年身手敏捷的跳下马,很有礼貌的朝少女拱手一揖。
少女见到这个陌生的男子,感到很惊讶,她也向少年福了一礼:“壮士,这鹿儿太可怜了,你放了它吧!”
解下背上的药筐,她双手递给少年:“要不,用我的草药来换你的鹿儿吧!”
丝溜溜的山风吹过,少女嫩绿色的衣袂随风上下激起,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飘逸,少女站在一树桃花下笑了,连桃花也似乎失去了颜色。
少年脸红了,他讷讷地说:“姑娘,我不要你的草药,这鹿我送给你吧!我叫蒙静玄,家就住在附近的镇上。”
梅花鹿得救了,它恋恋不舍地朝少女看了几眼,转身朝山林走去。
“你这人真有趣,我家就住在山上,走,到我家喝杯茶吧!”少女嫣然一笑,邀请静玄到家做客。
静玄求之不得,于是和少女一前一后向山上走去。少女侃侃而谈,对周围的山态树木,掌故传奇很熟悉,那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听在静止耳里,是一种享受。
一间孤零零的茅草屋建在山顶上,少女推开了虚掩的柴门。
“爹爹,娘亲,我回来了。”
“纤纤!”
俩个年过半百的老汉和老大娘迎了出来,静玄主动上来行礼,老汉姓沈,纤纤是他的独生女,老俩口爰如掌上明珠。
几个人闲聊了片刻,沈老汉见俩个年轻人越聊越投机,一颗心直往下沉。他递一杯热茶给蒙静玄,不冷不热地道:“老汉家居简陋,只有粗茶一杯敬贵客。”
端茶送客,静玄当然明白这个意思,只好讪讪地告别了。
“蒙公子——”纤纤依依不舍地追在后面喊。
“纤纤,你给我回来!”沈老汉威严地喊。
纤纤很不情愿地回来了,跺跺脚,冲沈老汉嚷:“爹,你怎么将蒙公子赶走?太过份了。”
沈老汉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忧愁的神态,叹息道:“孩子,爹看得出来,你喜欢蒙公子。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这些,爹爹都能理解,但你看蒙公子穿的衣服是凌罗绸缎,打猎用的是金弓银箭,还有束发的纯金发冠,无不显示他的出身非富即贵。你是穷苦人家的村女,和他的地位相差太远了,是万万高攀不起权贵公子的。婚姻讲究门当户对,竹门配竹门,木门配木门,爹爹希望你将来找个憨厚老实的小伙子,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就行了。”
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听得纤纤低下头,心里说:蒙公子,你仅仅是我生命中匆匆的过客罢。
只是从此后,纤纤总感到有人在暗中偷窥她,她上山斩柴,一不留神,身后就会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大把干枯的松树枝柴;她到河里洗衣服回来,家门前总会放着有几只被射杀了的野鸡、野兔等山珍野味。
是谁在偷偷的帮助她?纤纤百思不得其解。
半个月后,纤纤背着晒干了的药材到长风镇卖,这天正巧是庙会,出游的人特别多,纤纤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东张西望,感到特别有趣。
突然人群开始四散跳窜,不知是谁高声大叫:“快跑,快跑,火舞郡主来了。”
纤纤身不由已的跟随着潮水般的人群奔跑,同时心里挺纳闷的:这火舞郡主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百姓们对她十分害怕?
前方有十几个人骑着快马奔跑而过,领先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火红的烈马,火红的衣裙,整个人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般气势汹汹的滚来。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傻呼呼站在路中间,昂起头,好奇地望着火舞郡主。
“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挡本郡主的道路。”火舞冷哼一声,竟摧马直直的向小男孩踩去。
“孩子,我的孩子。”人群中传来一个年轻妇女擅抖的惊呼声。
“天啊!这孩子完了。”有人惊恐的叫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纤纤突然跑出来,抱着孩子在地上一滚,险险的避开了烈马的铁蹄。纤纤刚想松口气,“叭”!的一声,一条马鞭狠狠的抽到了她的背上。
“哎哟”!纤纤痛得呻吟一声,抬头望去,只见火舞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喝道:“不知死活的丫头,居然敢挡我的路。”
手中的马鞭又高高扬起,向纤纤脸上扫去,若被打中,纤纤非毁容不可。
纤纤绝望地闭上眼睛,她听到了鞭子扫荡而过的呼呼风声。
“且慢”!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吆喝,一个戴着面具的绿衣人腾空跃起,手中的长剑一挥,火舞手中的皮鞭竟齐刷刷的断成三载。
火舞恼羞成怒,她自幼刁蛮任性惯了,从末吃过如此大亏,她气急败坏地朝着手下的十几个家丁喝道;"你们给我狠狠的打这俩个人,打死了,我重重的赏白银十两。”
众恶奴得令,马上团团的将纤纤和面具人围得水泄不通。面具人将剑舞得寒光闪闪,一连伤了几个家丁,杀开一条血路,拖着纤纤就跑,很快就将火舞一行人远远的甩在后面。
纤纤背上鲜血淋漓,跑不动了,面具人弯腰背着她,飞快的朝山上跑去。
到了安全的方,纤纤忽然开口说:“蒙静玄,放我下来。”
面具人的身子 僵了一下,将纤纤轻轻的放在一颗松树下坐好,然后揭去脸上的面具,朝纤纤灿烂一笑,果然是静玄。
“纤纤,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除了你,别人是不会知道这条路是通向我家的方向的。”
“真聪明。”
“我斩柴时,你暗中帮我的忙,你还把射杀的野鸡、野兔等猎物,悄悄的放在我家门前。静玄,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静玄的脸腾地红了, 腼腆地说:“自从那天和你离别后,我总是控制不住地想你,但你爹爹不喜欢我,我只能偷偷的躲在暗处见你,偷偷的帮你许多忙、、、、、、只要能见到你,我的心就很快乐。”
纤纤害羞地低下头,有一个人如此深爱着自已,她感到太幸福了。
俩人互相扶持着回到纤纤的家,纤纤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父母,然后说:“爹,娘,我要嫁给静玄。”
静玄跪下来,给纤纤父母叩头,坚定地说:“大叔,大婶,请将纤纤嫁给我,我会好好对待她的。”
事到如此,沈老汉也做不出棒打鸳鸯的狠心事来,他同意了女儿的婚事。
纤纤养好伤后,沈老汉为女儿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当静玄挑开蒙在她脸上的大红盖头时,纤纤突然感到十分不安,幸福来得太突然,太快了,纤纤的心却有了不好的预兆,隐隐感到将来的命运会十分坎坷挫折。
静玄将纤纤抱在怀里,深情地说:“纤纤,我不会离开你的,除了你,我不再爱任何人。”
“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纤纤闭上眼睛喃喃地说,张开双臂搂紧静玄,小俩口说了大半宿的知心话,这才歇息。
静玄从此就住在纤纤家里,白天打猎,或者和沈老汉耕田种地,晚上回到家,纤纤会做好饭,笑语如花的倚在门迎接辛苦劳作的丈夫和父亲的回来,日子过得十分温馨甜蜜。
半年后,一队待卫突然出现在这里,领队的长须中年男人从马上跃下来,单膝跪在静玄面前一礼:“公子,相爷有令,命你马上归家,三个月后,和火舞郡主成亲。”
静玄冷冷地道:“何管家,我不回府了,请转告我爹,我已成了亲,有了妻子,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娶火舞的。”
何管家抓抓脑门,为难地道:“公子,自从你失踪后,半年以来,相爷四处派人明查暗访,终于知道你偷偷娶亲的事,相爷大发雷霆,放言说如果公子不回府的话,就杀了你妻子全家,彻底断了你的妄念。”
纤纤早已惊呆了,静玄居然是堂堂相国的公子,相爷权倾朝野,天下似乎没有他打探不出来的消息。静玄要娶火舞,天啊!这个消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