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的爱情故事》

(一)

昨夜下了整晚的雨,街道上处处蓄着大大小小的水洼,有黑色的树影和灰色的云影在暗沉浅透的水面上逡巡来回,像剥开的皮蛋上透明墨蓝的图纹。何来佶今天上的是白班,他透过驾驶座宽广明亮的车窗看见天空被一夜的雨水冲刷得蔚蓝洁净如一片汪蓝大海,团团的大片云朵是海面上起伏飘荡的簇簇浪花,天地清爽无尘,何来佶能感觉到车外紧贴在明洁窗面上凉甜干爽的空气穿窗而过,向着他的眼睛,眉毛,鼻子还有嘴唇喷涌而来,他一阵神清气爽,像行驶在波光粼粼的光滑湖面,山光水色熠熠生辉。此时他是技艺娴熟气定神闲的渔夫,轻巧划过水面,一落无痕。

“桃花中路到了……”响亮的报站声愉悦地在车厢内回荡,何来佶操作轻车熟路,停车,开门,关门,起步。他做公交司机这行已经三年了,从刚开始的战战兢兢蹑手蹑脚到现在艺高人胆大,他透过宽大清晰的车窗窥见世景的纷繁错乱与宁雅安闲,千篇一律的面孔在他的窗下来往穿梭,或轻快或沉重或敏捷或拙笨的步伐在满布灰色尘土的街道上踢踢踏踏,世景俗画在他的明静窗面上琳琅满目地喧嚣,像漆黑影院里明亮电影屏幕上演示的生活截面图,它们一帧一帧喧哗热闹地流连辗转,在他的眼底和窗下,勾勒出彩色烂漫的浮世绘。

按行车路线,他需要在这个十字路口向左进入紫萧路,紫萧路是一条开阔干净的林荫路,斑驳的树影投在青灰色的水泥板上,在阳光明灿的日子里,街道干燥风声飒飒,地面上黑色阴影与金黄阳光交错叠映,湛蓝天空有缕缕细云迅速流转。何来佶将方向盘向左打,整个车身在他的操控下缓慢又灵动地发生偏移,窗外布景也随之平行移动,像戏里幕布拉下又拉起,已是另一场好戏登台。

转向很顺利,另一辆相向的公交车同时从紫萧路驶出向右转入何来佶正在离开的马川路。何来佶悠悠荡荡地把控着方向盘,偏偏头看了看对面窗前驾驶座上的同行,他本只是随意扔过几点散漫的目光,在抵达之后却迅疾定焦失去挪移的能力。对面驾驶座上是一个何来佶从未谋面的年轻女子,五官端正素雅,面容清秀洁净,两双乌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墨黑的长发柔顺地搭在两肩。何来佶因这张突如其来冲入眼眸的姣好面容微惊了片刻,他觉得意外,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他的同事里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位漂亮女孩,这条路他日日夜夜往返行驶,好像也是第一次遇见她。她是谁呢?新来的司机吗?她看起来好像很年轻,可能是刚入职的学生?何来佶突然后悔起来,刚刚竟没注意看她开的是哪一路车。

(二)

今天是个大晴天,街道上铺满了金黄色的阳光,万里无云,天空蓝得彻底。窗外细小微弱的浮尘在明黄的光晕里活泼地跳跃舞动,像敏捷的琴键在轻巧地弹奏欢乐的乐章。何来佶看着窗底下行人们匆忙错杂的脚步,每一个人都像是一条独立的轨道,长远幽邃绵延至远方,每一条轨道都有它自己才明确的方向、行程与时刻表,在大众视野里那不过是一条单调乏味灰土遍布的铁轨,只有铁轨自己清楚,一路驶过多少列车,一路承载过多少重量,一路有多少岔口与交接,从起点到尽头,它的每一节都满塞着风尘的故事。何来佶望见人们的身影在往来里摩肩擦踵互相叠影,就像四通八达的条条铁轨在他眼前此刻交错混杂,很快又重新归于混沌。

何来佶今天的心情也如同天空一般万里无云,路况良好,他把手随意搁置在方向盘上,只放一点力气进行把控,眼角含着愉悦的笑意轻快地哼着歌儿。加上今天,何来佶已经连续三天与那个年轻女生相遇,每一次都是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都是正好在他打向左方向进行转入路口时刻,她也正好打向右方向转出路口时刻,他们在宽阔的路口打上一个清晰的照面,每次的视角也都当然都是同一个角度。何来佶为这种奇妙的“邂逅”感到不可思议又按耐不住惊喜欣悦的心情,不知道对方是怎样想的,但对何来佶来说,能够与一个小美女有这样特殊的会面真是一件令人心醉神迷的事情,不禁是要遐想非非。何来佶越想越觉喜不自禁,他微微咧嘴一笑,指节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轻轻敲打起来:“真是神奇的缘分啊!”

何来佶决定今天去打听一下那个女孩,他在第二天与她再次相遇之后留心看了她驾驶的公交车,是高铁二号线,他在心里想着事不过三,如果还有第三次,那么他便要采取行动了。为此,何来佶从昨晚开始就隐隐期待着,他希望这如同约定般的巧合能够再次发生,又担心不能再看见那张在明净窗后的秀丽脸庞,他就这样有些祈愿又有些担忧地等到第二天清晨,驶向紫萧路的途中他一会担心是不是开太快了,一会又忧虑是不是开太慢了,一会又忍不住揣测她今天的车速怎样,是不是和前两天一致?何来佶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像个在游戏里不懂规则只是瞎闹腾的小孩。

但瞎闹腾却得到意外的胜利结果。在转向紫萧路的那个瞬时,高铁2路适时出现,它就像童话里善解人意的精灵,在精准的时刻将心仪的美丽女孩带到何来佶的面前,依然是那双炯亮的眼睛,纤细的眉毛和红润的嘴唇,她稳稳地坐在笨重的大方向盘后,把控着它的是一双葱苗般洁净白细的玉手。何来佶惊喜交加地望着她,像是收到了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并且深得他心。何来佶心旌摇荡,他多么希望那个女孩也能把目光投向他,可和前两次一样,女孩聚精会神地目视前方,几乎没有正眼瞧过他,或者说对他视而不见,他连同他满载着的公车不过是一团青灰色虚空。何来佶不免有些失落,他知自己其貌不扬,不像她的容貌能让人一见倾心,但好歹也还顺眼吧,这么连续三天的巧妙相遇,她就连略带惊讶的目光都不愿给他吗?

(三)

各路公交车司机都意外地发现他们的同事何来佶的仪表形态最近悄然发生着细微但精心的改变,以前何来佶是男司机中最懈怠刮胡子的人,每次青黑的胡渣都七零八落地散布在下颌,显得邋遢又凌乱,可是近期,大家发现他的下巴光滑平顺,碎屑胡渣被他收拾得片甲不留,平时上班经常穿的那件皱巴巴沾满各色污渍的土灰色外套也换成了一件齐整干净的奶黄色衬衫,配一条灰色棉布长裤,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还戴上了一块黑亮贵气的手表,何来佶突然以一种干爽精神的面貌驾驶着78路穿梭于纷乱明媚的街道上,他似乎每天情绪高昂,一扫从前得过且过的懒散态度。让一个男人开始注重外表形态,大家自然想到是爱情的力量了,这样每当何来佶坐在驾驶座上偶遇其他同事,他们总隔着宽大明亮的车窗对着他们神采奕奕的同事露出戏谑又友好的笑容,当两辆笨重的大车擦身而过时,那笑容轻飘飘地穿过那扇窗那片空气,进入何来佶的窗口不容分说热情洋溢地爬上他的眼角眉梢,它就像阳光下的露水一样,悄无声息又明亮动人。

可与同事们脑海里想当然的如火如荼的热恋情况不同,何来佶是稍显苦涩委屈的单相思。在接连相遇的第三天,何来佶特地在公司查探了这个女孩,可是让他吃惊的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驾驶高铁2号线的漂亮姑娘,他几乎动用了自己在公司的所有人脉,可对于他口中所描述的那个眉清目秀的女生,他们都极其一致的一无所知。何来佶感觉非常纳闷,按理说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应该是很惹人注目引人注意才对,他甚至都想去人事部查人员档案了。

但巧夺人工的相遇每天依旧如约而至,至今已经维持了一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每一个转弯的瞬时,那张从容淡雅的脸庞都准时准点地出现在何来佶眼前,晴天时,她的脸颊在持续的高温下泛着潮红,像傍晚时分红色的霞光,阴天时,她的脸在青灰色的天色里显得更为白皙透亮,像天空里团团白云般温柔安详,下雨时候,雨水冲刷着宽大的前窗,一条条透明的长长水线在光滑的窗面上留下粗细不均深深浅浅的痕迹,水流畅通源源不断,像条条奔腾跳跃的明亮溪流,在她清秀的眸前手舞足蹈,雨声潺潺,像在深远的山里听见水涧不停息的喧哗声,宁静又喧闹。何来佶与她相遇在这样的雨天里,他看见漫天都是白色的雨点簌簌落下,像春天里白色的梨花从风中坠落,又像冬天里白色的雪花从云上飘落。何来佶隔着重重雨幕望向另外一个窗口里的她,好像是看见了匆匆雨水里一个白色的梦,这个梦散发着透明的光,被喧闹的杂景淹没,最终泯灭不见。

(四)

何来佶想要认识她的心越来越强烈,这两天,他发现女孩每次都紧锁着眉头,本明亮无尘的眼睛里也笼罩了一层灰色的深雾,这使得她的神情恍惚,两只白细的手软绵绵地搭在方向盘上,整个人处于一种心不在焉的迷离失所的状态。何来佶感受到她从窗口弥漫出来的忧愁,这忧愁轻易穿进他的窗口,穿进他的眼里心里。何来佶不知道她为了什么而不愉快,不知道她在为什么而烦恼,他多么想为她解忧,听她倾诉,她可以对他发怒排解自己的怨气,她可以对他哭泣发泄自己的情绪,她可以对他絮絮叨叨把他作为自己廉价的垃圾桶,只要她愿意,他可以做任何事以让她开心,舒展忧愁的眉头。

可是他能做的只是像个傻子一样,在街角转弯的几分钟隔着两扇大窗口默然看着她紧锁的眉头,失神的双眼,无力的双手,他看见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他似乎就听见了她微弱又伤感的叹息,那叹息跨越车窗风尘仆仆来到他的耳旁,他用尽耳朵里的所有力气只能捕捉到一星半点的缈弱尾声,他的耳朵调动一切气力,把这虚缈的尾音紧紧抓住,这也是他唯一能够紧紧抓住的属于她的东西。他似乎在她发出的叹息里,闻见她小巧嘴唇里散发的甜美气味,看见她玲珑白净的贝齿,看见她湿润粉红的舌头,何来佶觉得,他已经拥有了她。

第二天,何来佶暗暗做下了一个重大又荒唐的决定。那时距他们第一次偶遇已经整整一个月了,这段时间里,他们也有不见面的时候,但断断续续总会在一两天后又再次相遇。在这个路口,他要转向紫萧路,转向那条绿树蓊郁光影斑驳的林荫路,这是个阳光明灿的日子,街道干燥风声飒飒,黑色的树影与金黄的阳光在青灰色水泥路面上交错叠映,湛蓝的天空上一缕缕白云迅速地流转。何来佶听见心脏在胸膛里砰砰作响,像被囚禁的冤犯因为太过渴望救赎与释放而用拳头连续猛烈地敲打坚固的牢壁。转向了,何来佶把方向盘依旧向左打死,车身缓缓侧移,他习惯性把目光向左投去,那张秀丽的脸庞却没有习惯性出现,他的眼前只是一片金黄的阳光在青葱的丛丛绿叶上闪烁跳跃。何来佶像一个伸出双手预备好接收一件沉重包裹的人,手臂的力气已经全部集中紧张待命,却突然接收到一个轻如羽毛的物件,猝不及防的落空让他失望又无奈。“看来今天遇不到了,也许明天可以的。”何来佶想着,再等等吧。

(五)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何来佶再没有遇到那个女孩。在之前那一月,何来佶出车的日子里,他几乎每次都会与她碰面,每次都会与挺拔的高铁2路擦身而过。但这半个月来,别说那个女孩,连高铁2路他也再没有碰到过。何来佶心烦意乱,他猜测那个女孩只是临时来代别人的班,所以公司几乎没人认识她,也正因如此,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再见到她。这样的想法让何来佶心痛,他困惑一个从未与之交谈过的女孩为何能这样让他坐立难安,夜里他闭上眼睛,如墨的漆黑里却浮现出她的轮廓,柔和的脸部线条,坚挺的鼻梁,柔卷的睫毛,粉红的耳朵,还有那双瘦细白皙的双手。何来佶又听到一声柔软微弱的叹息,轻轻滑过他的耳畔,像一颗清晨的露水滑过花瓣,他听见那声叹息在寂静的黑夜里落在僵冷的地上,发出叮铃的脆响,似乎那颗露水溅落在地面,在那瞬间他又闻见了一股甜美的味道,那是她红润嘴唇里的气息。何来佶扯过被子紧紧蒙住自己的脑袋,他的耳朵刚刚丢失了她的叹息,他再不能拥有她了。

(六)

雨声哗啦哗啦拍打着窗户,树木,街道和行人,天地之间织起了一层厚密的巨大白网,何来佶艰难地驾驶,他像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竭力求生的水手,白色的浪花一朵又一朵扑面而来,碰撞在他宽广的窗面上开出一条又一条的哗哗溪流。

何来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他会再次与那辆熟悉的高铁2路相逢,他们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再见面。那时他正在准备转向,因为雨太大阻力很强,他转得有些吃力,一辆公交车的庞大身躯在白色的雨幕里渐渐清晰浮现,它不像从紫萧路行驶而来,却像是从雨里突然生长出来的,是硕大的雨滴将它的身躯一颗一颗地堆砌完成,是透明的雨水给予它动力与方向,在漫天大雨里,何来佶看见那张在雨帘中若隐若现的熟悉脸庞,好像重生的人爬出冰冷的墓穴重新看见耀眼阳光一样不敢置信又心花怒放。下一刻他突然强烈地意识到这将是他们真正最后一次见面了,就像这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是有一个人在他耳边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他看见她炯亮的眼睛渐渐被白色的幕布遮掩,密集的水珠在她窗前肆意盘旋,黑色的雨刷机械繁忙地摇摆,他瞬时又想起上一次见面时他做好的那个荒诞却没有得到实现机会的重大决定,他又得到了一个可以将之付诸行动的机会。

(七)

司机们都为78路同事何来佶的离职而感到遗憾和悲伤,却也无可奈何。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何来佶被公司辞退的原因,这原因实在是无可辩驳,连一丁点求情的余地都没有。何来佶在工作时间擅自离岗,在大雨天摞下一车的乘客一个人大喊着跑回家了。这简直是三岁小孩的胡闹,这种行为荒诞得根本无法理解,何来佶的同事们刚听说时,愣了愣就都哈哈笑起来,以为这铁定是个漫无边际的谣言,可后来的事实却证明这不是个笑话,却比笑话还难以置信。那几天公司好多人窃窃私语,大家口中何来佶实在是个怪异可笑的人,他慢慢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他一起交替共事78路的人神神秘秘地说:“那小子,我早就觉得奇怪了。刚开始好像是谈了个恋爱,不知道后来是不是分了,有一段时间情绪特别低落,又说什么他经常遇见高铁2路,简直胡说八道,高铁2路和78路根本没有一点交集,我开78路这么多年,从来没遇过高铁2路,我看他精神就有点毛病,早晚要出岔子。”

(八)

那天的雨真的很大,何来佶在高铁 2路车头前紧急刹车,霸道蛮横地堵住它的前行,他想女孩的眼睛肯定布满惊恐之色,他不敢看,他会向她解释,他这就要向她解释。在全车乘客惊诧的目光和呼叫下,何来佶打开车门冲进漫天雨幕,倾盆的大雨瞬息就将他淹没,冰凉的雨水冲洗着他的全身,冲刷着他滚烫的胸膛,冲击着他急迫的双眼,他好像一个狼狈的犯人被某种尖利的物器所鞭打,他觉得全身都因为这种急速又野蛮的鞭打而隐隐作痛。何来佶从车头前绕过,他想去拦截那辆高铁2路,他想知道她的名字,他想知道她是否留意过他,是否记得他们那些奇妙的偶遇,他想问问她为什么从来不看他,又或者他其实什么也不想问,也许他只是想没有任何隔阂地看看她。

他的鞋子已经完全湿透了,地面上的积水直接淹到了他的脚踝,何来佶踏着水向她跑去,急速坠落的雨滴越来越狠猛有力,它们像一簇簇的利箭携着风的势头不断向他的全身攻击,肆无忌惮地阻挡他的步伐,可是何来佶此刻是下定决心不回头的执拗,他转过了78路车车头,向着他念想里挺拔高大如童话里信使般的高铁2路飞驰,却在他睁开被雨水打得生疼的眼睛后,双足却像突然陷落在一片污腐浑浊的淤泥里,沉重的力量将他紧紧抓牢在地面上,何来佶觉得漫天的雨水凶猛地抽打着他,它们从他的五官直接进入他的胸腔,冰冷的水滴濡湿了他那颗滚烫跳动的心,他正在往地上那片泥泞的淤泥里抑制不住地坠落坠落坠落,他闻见一阵腐烂的气息。

他眼前是一片空畅的雨幕,透明的雨水在空落的街道上飞扬跋扈,车辆稀疏的水泥道路上,只有他的笨重的78路歪着脑袋横斜在路边,像一只愚蠢的兽,这里没有任何高铁2路,这里从来没有任何高铁2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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