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久没有这么困乏了,在秦岭山脉里转悠了一天,原来才感觉到,青山绿水带给人的不只是爽目和放松,还有久而久之的压力。
回到家里,困倦如海啸铺天盖地袭来。匆匆吃喝了一碗泡饭,冲了澡,躺到床上。回想着横亘在秦岭山脉外围的白鹿原,来回路上都在那里,对我来说,除了因陈忠实而使得它声名大噪外,似乎在我这凡人眼里,没什么特别。
或许,还有它独特好听的名字。但是,白鹿原上没有白鹿,有的是远处望去葱葱郁郁的植被和被植被掩映的隐隐显现的房子。
白鹿原影视城我没有去。太阳炙烤着大地,我实在怯于在无风的烈日下步行去看所谓的景观。过了爱做梦的年纪,一切好奇都因日渐老化的身体而消弭。

十四号废弃的厂区在高大树木里隐约闪现,赭红色的墙漆,默默泛着历史的光泽。一个年代的辉煌就这样悄无声的隐退了江湖。留下荒草丛生路面坑洼,诉说着曾经的功绩。
走到路的深处,右手边看似两三层楼高的建筑,走近一看,原来还是厂房,是三层楼高的空旷,里面有两个天蓝色大罐。大罐旁竖着长方形牌子,上写:功勋电炉。
据说这在上世纪对我们来说比较古老的年代里,这是亚洲最大的电炉。想再走近看时,在门口左右睡着的两条小狗突然翻身站起,朝欲靠近大门的人们狂吠,呲出它白森森的獠牙,让人畏惧。

有点意外的是,厂区内一颗树身硕大树冠参天的银杏树被圈在四方地域里保护起来。那是唐代大诗人王维亲手种植的银杏树,上千岁的年轮依然精神抖擞。

遥想当年,诗人种的银杏原本是在鹿苑寺的门口,谁知风雨经年,在目睹鹿苑寺被毁后,银杏树依然屹立那里,观看了多少历史变迁。
鹿苑寺消失了,王维去世了,十四号厂区也颓废了。只有银杏树还在,绵延的荒草扩大着繁衍生息的面积,衰老与生机并存。

能感叹什么呢,宇宙的永恒恒不过生死轮替。历史的长短长不过一棵树的年纪。
那些过目的景物在脑海里以碎片重现,我找不出主要的枝干,睡意在我睫毛处跳跃,我得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