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出行
1、女儿的心愿
今天出门转一圈,是女儿这三个周末的心愿。
前两个星期天,她都反复对我们说:“你们商量商量,咱们去哪儿跑一圈儿?”
寒冬,天气极冷,我们宁可在家门口追着太阳转,也不愿意出去,每次面对她的强烈要求,都是搪塞过去。
这一周,她的愿望更是迫切。
昨天晚上吃饭时候这样说,睡觉的时候继续说,今天早饭时又说了。
也许是我们的漠然置之惹得她生气了吧。
我刷碗后出门晒太阳。看见她站在她爸爸背后掉眼泪。
她晃动着身子,哽咽着说:“爸爸,出去玩吧!”
看见我,豆大的泪珠子再次噗嗒噗嗒落下来,。
她怕我看不见,还特意把脸凑过来,让我看。我急忙帮她拭去眼泪。
她眨巴眨巴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下又滚出来了两大滴。
最看不得她的这种梨花带雨,我和她爸爸异口同声:“走,出发!”
眼泪汪汪的她一蹦三尺高,举着双手说着“耶”。
为了完成孩子的心愿,我们就这样出发了。
2、小时候的记忆
我们朝着望花湖的方向,一路行驶。
阳光很美,新开通的高速路口看起来很有现代感,像以前常常在电视中看见的新农村建设画面。这条熟悉的大路好像被艺术家雕琢过一样,让我们有种穿越进入大都市的错觉。
七绕八绕,终于回归常常走过的那条通往望花湖的“正道”。
过了齐庄,导航提示“花山留二桥到了”。
我知道,我小时候常常走亲戚的那条小路可能就在眼前了。
我一直朝着南边看,希望看见那条从周庄后边延伸而来的小路。
一直走到花山留村庄,我也没有看见那条我小时候曾经步行走过多次的路。
难道那条路,也像我的记忆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地被风蚀掉了吗?
花山留村,是奶奶的娘家。小时候,我无数次跟着小脚的奶奶去那儿住过。
表伯表叔表婶的亲切感仿佛还在眼前回荡,奶奶的音容笑貌也如同就在昨天。
车子转弯朝北走,前边隐隐约约的封洼村愈来愈近。
我前后望望,感叹这一段路有点儿长。
小时候,春节时候走亲戚,我和二姐常常是从花山留再到封洼的。
这儿是奶奶的妹妹家。只是,这个姨奶奶去世早,他们家里只有一个姨爷爷和一个哑巴表伯。
他们家都是有故事的人。那时候奶奶和那个姨爷爷都给我们讲过,时代久远,都变得模糊了。
路上,二姐提着果包,我随行。路上人少,会有恐惧感。
我们会在半路上歇几次。遥望远处高低起伏的山岗,山岗上稀稀疏疏的坟头和干枯的老树,偶尔振翅飞过去的鸟儿,都会让我们加快脚步。
印象中,和奶奶一起的路上,奶奶会不停地祈祷。经过我们张姓的祖坟,奶奶总是把她熟悉的逝者一一念叨,提醒他们护佑着年幼的我和我的家人。走到花山留村庄的后岗,她还会带着我去她父母的坟上祭奠……
我还记得那个舅爷,他的长相我已经忘记,但是他去世前吸着大烟的样子就像手机里看见的那个吸大烟成瘾的图片上的人一样。他年轻时候的叱咤风云,是奶奶口中的自豪,也是我们小时候引以自豪的传说。
如今我都五十开外。忆起的这些往事,一眨眼就过去四十年了。
3、一次救赎
在望花湖北门下车,我们沿着正在施工的土路步行。
为了修路,望花湖北边那座土岗被挖土机削去了不少。还没有铺柏油,要是这条路修好,肯定会看起来很壮观的。
正像门卫说的一样,里边啥也没有。
湖边的游人很少,远远的,看见一辆小型工具车停放着,有几个人影在那儿忙碌。
我们顺路走到他们身边。
车上,司机师傅正挥动一个大网兜,把捞到的鱼倒在旁边没有水的储物盒里。
大的鲤鱼有一尺多长,小的也有一拃多。
在阳光下,它们跃动着身子,鳞片被照耀得闪闪发光。也许是鱼儿离开水的不习惯吧,有的鱼会使劲儿蹿跳一下,从储物盒里蹿出来,掉在土地上。
旁边的一个老太太,心疼地捡起来,把它放回去,口中念念有词。
我看出了,这不是卖鱼的摊贩,是几个老人家放生的。
三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盯着鱼儿全部“搬家”完毕,开始了她们的放生仪式。
一个老太太披上一件灰色的披风,左手里握着一个小陶瓷罐,立起右手在胸前,开始诵经。另一个老太太敲着木鱼,和旁边那个双手合十的老人一起配合着。
湖边停泊着四条小船,有两条船上都存放着许多五六寸长的小鱼。四五个人或蹲或立,也在悄悄关注着几个老人。
她们做法的时间很长。我们都担心鱼儿的生命安全了。我忍不住百度一下:鱼儿离开水,可以存活3——5个小时……
终于,几个一直等候的人在老人家的要求下,把鱼抬上船,把船驶向湖心。
远处高低起伏的小山,高高低低的楼房,高大耀眼的风力发电机,背景很美,阳光很美,湖面荡漾,波光粼粼,小船在轻轻晃动,咋看都如同一幅画。
我们遥望着,四筐鱼儿被放生了,那个工作人员吃力地搬起筐子的样子,在阳光下被定格了。
我脑补着“如鱼得水”的画面,脑补着“放生”、“超度”、“谱度众生”的含义。
这应该是一次救赎,关于生命的,也是关于心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