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自己,我可能得永远记得这个日子。
烦躁与不安中我得到一个消息:“姥爷去世了”。妈妈“淡定”的对我说。
过后,我努力地回想,当时自己什么表情。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我明显感觉自己没有那么难过,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而另一个瞬间,内心又在隐隐作痛,那是为了妈妈……
我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妈妈说:“昨晚……”。此时内心有了一丝的梗咽,也差点落下泪来,我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内心却是剧痛无比。那么难受的情况下,我昨晚还在深深地刺激着妈妈。她能承受的了吗?断断续续接了几句话,妈妈匆忙挂了电话,是怕我担心吗?还是——怕我听出她的脆弱。
或许你会讲我残忍,但不可否认,至少到现在我脑子里还是最关心妈妈。我怕她过度劳累,更怕她内心纠结。可姥爷却有一丝丝提不起。
后来我又想到了葬礼。这更多的却是想要逃避。我没有勇气再回到那个场景,我更怕自己迷失在里面……永远在给懦弱的自己找借口!
我不知道其他人又是怎样面对现在的状况。但此刻的我更多的是麻木与无感。
走着走着,竟差点落下泪来,因为姥爷的一幕幕像胶片一样循环的放映着。像是回顾他的一生,更像是我在找家庭的影子!
不可否认,这种陌生与姥爷在临走前几年不佳的表现联系着。虽说老人得像小孩儿哄着一样。可我却没有那个精力与闲心。因为我的烦躁着是恨了那个执拗的姥爷。可反过来想想,他的好:还记得他抱着幼小的我在怀里心疼的落泪;还记得他冒着大雨接初中的我放学;还记得他在人前夸耀我这不成器的外甥女;还记得他忍着严寒陪我看家……这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原来我们曾经历过这么多事,原来我们已度过了数年的春秋!想想自己有时还是在有意无意的躲着他,但心里却股股暖流,暖遍全身。
转眼这其中恨也着实恨过:比如他讨厌我的妹妹;比如她狠心的从妹妹手里夺走的手电筒;比如他曾当面揭我的短板;又比如他常常炫耀姨姨的孩子;再比如他总是和妈妈吵架……我的控制欲很强,好胜心很强,面子性很强,叛逆心很强,有一度我看到他就烦,也曾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哭的稀里哗啦,说一辈子不来他家。可毕竟他的心还是那么热,他终究还是爱着妈妈,有几年我几乎没去过他家,可等我上了大学,他依旧兴高采烈,给于我们支持。或许那时的他做法有些偏激。却终究没有坏心,亦是帮我们最多的那个。可惜我依旧不冷不热!我没办法,对这几年的感情说不。本来亲人就少的我却依旧牙尖嘴硬。
姥爷走了,好像只有我是唯一一个没有见他一面他心里爱的人吧!
半年前,妈妈说过一句话:如果姥爷在那一瞬间没了,她或许会接受不了,会崩溃。可现在,看着姥爷被病痛折磨了一年多,自己难受,家人也难受。走了,或许会慢慢消化。
妈妈有时坚强的可怕。可我心里知道她和我一样,还是内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女人,我更希望有个人能站出来保护她。可现实没有,我们都在自己忍痛成长。
今天我选择用笔记录下来,就是怕自己忘记,怕时间冲淡我的记忆,冲淡此刻的感觉。这么多年,回顾点滴,很多已融入我的骨髓,只有感觉,却在也找不回当时的深刻。只愿我的文字能时刻提醒我!
看看这些零散的片段……
灵柩:十几年前,姥爷对我们说,棺材放在家里,不仅是为了辟邪,更多的是为了让死后的自己安心。让家里的孩子不再为了我的尸骨争的头破血流。
遗言:拼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家底不多,却总想着儿女们的和谐。一有时间不止一次的提到如何平分,不光光为了家庭,子女的和睦。更是为了姥姥,姥爷曾对姥姥说过这样的悄悄话:我这样说清楚说明白,就是图个舒坦,让他们好好照顾留下来的你。让他们心中有你,你话不多,不表达,我怕我走的早,你受委屈。到时候谁去替你申冤。这一次姥姥的眼角湿润了。这就是一辈子积攒的恩情。不知道这一次真正死亡来临之前,姥爷是否清楚、清晰地讲出了自己内心的话。
子女:听到最多的就是对孩子们的不放心。六个孩子,有三个就听他常常念叨。每一个都三,四十岁了还是不厌其烦分享自己的人生经验。苦口婆心,作为中国最传统的长辈,姥爷已经做的很好很好了。他要强了一辈子,年轻时总想着多蹦哒,到老了,房子也翻新了好多回。可最后一两年,却因为疾病在儿女面前丢了自己的尊严!我懂,姥爷把那个坚强的面具,放下有多么难,多么不易。但儿女们却不理解,直到去世,也不知换没换来儿子的谅解。操了一辈子心,这下总算彻底的放下了。
姥姥:两个老人相濡以沫了一辈子。这种感情是其他人无法匹及与理解的。看到姥姥干涩的眼角淌满泪水,每个人都揪心的难过!儿女再好,不如自己相伴的老人,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姥姥也坚强了一辈子,遇到再大的事儿都不曾掉落一滴眼泪。我有姥爷让姥姥坚强的内心,倒塌了。我们无法体会此刻姥姥的内心,但他的眼泪,确定进了我们每个人的心中。你说生老病死不由人控,但现在……
走在校园路上,望着一如平常,川流不息的人群,不说全世界,就全中国来说,在昨夜又有多少人失去了亲人呢?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今夜或许就和平常一样。我不会多想一分一豪,可现在我却在心事如潮。周围人的脚步,并没有因你而改变丝丝,虽说是一个整体,却也都是独立分段的片片。看了很多,想了很多,生活却还在继续,远在北方的妈妈,升入天堂的姥爷,若有心灵感应,我愿带去祝福!
翻看每一个人的一生,都是一部史诗,一篇历史。姥爷也是,闪耀在他们身上的,是时代的光辉!
在一定的人生一定的阶段,死亡并不可怕,相反是另一种解脱。为逝去的人送去祝福带去温暖!